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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展开奏折,取紫毫笔沾了朱红,低头写起来,随口道:既不敢面圣,那便允你在这里仔细瞧瞧。

福筝乐呵搬来一把黄花梨镂云软椅,戳戳祝久辞让他面朝天子坐下。

祝久辞犹豫,很快被福筝按着坐下,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若是不坐便是抗旨了。

福筝躬身退下,寝殿中只剩的祝久辞与圣上二人。矜贵的上等紫毫划过奏章,寂静大殿清晰可闻。

祝久辞如坐针毡,可又不敢乱动,只得僵着身子当雕塑,半晌过去,屁股有些麻了,偷偷瞥一眼明黄的天子,趁着那人垂眸执卷时悄悄扭了扭身子。

晏宁可还看着?

被抓包的人立正坐好,看、看了。

圣上未抬眼:分明没有。

祝久辞心道天子英明,他确乎是没敢看,虽二人离得近,他眼神却拐了弯朝着金光璀璨的宝殿顶去了,若是圣上问他梁檐旁画了几条金龙,他倒是能答出来一二。

罢了,去寻你的宝贝话本吧。梅逊雪又取来一折奏章,彻底放弃了让某人见圣的想法。

得了天子宽赦的祝久辞感激涕零跑开,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话本滚到角落,一边暗戳戳盯话本,一边对圣上的大慈大悲痛哭流涕。

圣上不再说话,低着头批奏章,脸色有些落寞。

祝久辞自然不相信落寞神色会出现在天子脸上,自己念叨着眼花,复又看起话本。

烛火燃过半腰,祝久辞闻声抬眼,圣上捻那宝碎已有半刻有余,想来是遇见难解之处许久。这一点是祝久辞几个月来发现的,饶是他不敢抬头面圣,耳朵听闻的声响却是阻不住的,凡是遇到疑难,天子便爱摩挲宝碎,寂静殿堂里窸窸窣窣响,像极了鸟雀偷食粟米。

祝久辞抬眼看过去,正对上天子目光。

梅逊雪露出笑容:过来。

祝久辞颓丧跑过去,圣上。

听闻小公爷散播流言的本事无人能及?梅逊雪捻着铜板歪头看他,显然没安好心的模样。

祝久辞麻了,从头到脚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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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流言

话说回来,小公爷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搅弄风云的本事确乎无人能及,至少在京城这卧虎藏龙的地界,小公爷称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毕竟当年能空口无凭捧出一神仙来,凌驾天子头上,这等贼心贼胆直接让众人望尘莫及,因之搬弄流言的头号交椅非小公爷莫属。

圣上自是宽宥了他当初散播流言的罪过,可如今祝久辞才算明白什么叫做自尝苦头、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该有的惩罚一样没躲过,哪怕是当初他捧的神仙早都封为北虢国将领在南境大展宏图,他这位幕后人还是被轻而易举提溜出来,让圣上戳着脊梁骨说:小公爷当真是搬弄是非的好手。

晏宁不出去练练着实可惜了才华。

这样吧,朕准你出宫!很简单,就把西市那流言压下去就行!

祝久辞流下两行清泪,感恩戴德接了出宫令牌。拐了阿念走到街上,主仆二人游走两日累得满头大汗,总算盘清了近日散播在京城大小胡同巷道的流言。无非是南境战乱,南虢国又突袭了几座城池,北虢国某某将领重伤,北方元气大伤,倾国之日不久矣等等。

祝久辞自是不会信的,从圣上那里偷瞧的一手资料来看,市坊这帮人纯属胡扯,不过是凭着自己苍白的想象力,将五颜六色的脑浆安到敌人的宝剑上,而后添油加醋给敌者神化一番,最后得出人神不可交战,战则必败的结论,于是乎出门买豆汁儿的嬷嬷伯伯爷爷孙孙全方位沦陷,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老百姓的力量自是比当初那两个卷铺盖逃跑的官员影响力大,那两位官员所扰乱的民心顶多是让百姓自怨自艾一会儿,朝天哀叹半晌就又回家做饭去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官员那般想逃就能逃的。

可如今这流言认准了老百姓的弱点,直直扒开了伤口撒盐,硬是扯着耳朵喊:你们的将军不行了,敌人又冲上来了!

总归南北战场远在万里之外,没人能上前去辨认真伪,流言愈演愈真,老百姓哪受得住这层打击,果断自闭了。

祝久辞叹口气,挨着茶馆的老门槛坐下:真够损的!

阿念热得扇风,在一旁安慰道:圣上不是让您放了胆子去做,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祝久辞哼一声,圣上那日倒是说得轻巧,自己高高兴兴坐在龙椅里面捏铜板,着实风轻云淡,好似过家家让他去邻人那处寻个铁锅回来一样,可这哪里是寻个铁锅回来,分明是让祝久辞自己造一口黑锅背上!

背好了,流芳百世,背不好了,臭名远扬。

祝久辞抬手挡去阳光,面上落下一层阴影。他看着街巷步履匆匆的人们惊慌失措地游走,偶尔三两人站在街口低声交头接耳,然后一拍两散愈发痛苦着眉目离开。

若是寻常流言,遏制起来不难。可如今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用阿念的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是那南虢国细作混入了京城,大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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