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蹙眉,伸手揪开阿念,抬步往门外去,阿念慌忙拽住他衣衫连忙开口道:国公夫人!
祝久辞回过头:娘亲怎么了?
阿念小脸皱成一团,几乎要哭出来,抱着衣服埋下头,没什么。就是国公夫人在院里练刀,现下出去很是危险。
祝久辞松了一口气,走到茶桌旁倒了一盏茶喝起来。
阿念接着道:然后要扛刀杀到衙门口去。
噗。祝久辞一口茶喷出来咳嗽不止,慌忙夺门出去。
小阿念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衣袍追在后边,春寒凉,小公爷先把衣袍穿上啊!
一大一小赶到前院的时候,国公夫人拿着双刀站在庭院中央凌空舞刀。窄袖束腿胡服,干练精神,没有分毫装饰。
长发高高竖起,为银箍所扣。阳光自东边洒下,映在国公夫人英气的脸上。
一招收毕,国公夫人背脊挺直,静静立于庭院中央,老榕树落叶纷纷,受刀风影响,全部落在国公夫人足下半步之外。
风未静,下招又起,双刀凌空挥下,庭院中央的巨石从中裂开两半,轰隆一声倒向两旁。东边槐树鸟雀惊飞,扑扇翅膀逃离前院。
尘沙骤起,扑面而来,祝久辞抬袖捂住口鼻。
国公夫人手腕一转,双刀背在身后,多年不练,竟是生疏了。
祝久辞默默看一眼被劈开的巨石,暗暗吞下口水。
娘亲祝久辞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唤出声。
国公夫人看过来眉眼顿时温柔,乖孩儿怎么起来了?
她信步走来,在距离两三步的时候停下脚步,免得灰尘扑到面前的人身上。
好孩子不委屈,娘亲这就给你报仇去。
报甚么仇啊?祝久辞欲哭无泪。
国公夫人瞥一眼祝久辞,面上有些惊讶:我滴乖乖,性子怎么软成猫儿了?她上前两步捏捏祝久辞的脸蛋,指腹满是老茧,有些粗糙。
咱们小公爷一没偷二没抢三遵纪守法,无非在铺子中买了几块地毯就被告到官府去,娘亲帮你出这口恶气,定要讨个公道回来。
祝久辞一时有些震惊,陈清焰这家伙竟然真的告到衙门去了?
哎哟哟,委屈的都要哭了。国公夫人满脸心疼,左手一抬,双刀登时入鞘。
走了。国公夫人利索地转身离去,束高的马尾在空中划过弧线,跨过门槛,她笑着转过头,阳光打在身上,该玩玩你的,甭管这事儿。别忘了给做糍粑的小友回礼啊。
祝久辞伸出手,眼睁睁看着国公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