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诡计多端的人类,害得他念念不忘,以至于非卿不可。
“你俩还得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非亦枕着胳膊,玩味一笑,“这么多人等着呢,你们也够旁若无人的。”
一殿和六殿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也能看出一丝不忍直视。
好奇不已的百里舒伸着脖子观察他们两个,在应向沂看过去的时候,偷偷比了比拳头,一副誓要与破坏他朋友感情的人划清界限的模样。
应向沂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非亦瞥了眼迟迢,见他依旧油盐不进,翻了个白眼:“行了,毕竟马上就要走上「死路」了,你们想给彼此留个遗言实属正常。”
应向沂:“……”
迟迢:“……”
杜临昼的尸体无法带走,趁迟迢和应向沂说话的时候,非亦和六殿「请」百里舒挖了个坑,把他就地埋了。
百里舒是个话痨,虽然畏惧几人的力量忍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就故态复萌了。
他不敢去打扰迟迢和应向沂,也没去冷面棺材脸一殿那里自讨没趣,只亦步亦趋地跟着非亦和六殿,时不时插一句嘴。
从外表上看,非亦绝对不像是一个魔头,倒像个风流的公子哥儿,面若冠玉中掺着一丝乖戾,气质亦正亦邪。
俗活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六界之中,非亦受欢迎的程度比迟迢还要高,但如同他的气质一般,非亦为人也是阴晴不定,喜怒难测。
在百里舒这样一个对男人没兴趣的人眼里,非亦对他的吸引力大打折扣,更为突出的是他身为魔尊的危险性。
故而,百里舒并不敢近他的身,一直贴着六殿那边走。
用迟迢的话来说,冥界的人都长了一张死人棺材脸,苍白阴森,冷冰冰的。
六殿算是其中最像正常人的,他的白并不像其他阎罗一样,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白,给人的威胁性不大。
百里舒闷的慌,抱紧了这个比较不危险的人,和他聊天:“听说你是阎罗,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路,会去你家吗?”
阎罗的家,自然是冥界冥府。
人死之后,魂魄都会进入冥界,经历一系列试炼,进行轮回,然后重新投胎转世成人。
六殿嘴角抽搐:“这里是云海秘境,怎么会走到冥界。”
他算是见识到比他还不靠谱的人了,这清奇的思维,怎么看也不像是应向沂的朋友。
“想去冥界有何难?”非亦阴恻恻地笑,“不用走,我可以送你一程。”
百里舒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觉得他怪怪的,向后退了一步:“怎么送?”
非亦眸光冷厉,笑意阴狠:“当然是……送你上西天了!”
百里舒:“……”
百里舒一个箭步,跳到了一旁,整个人脸色煞白,警惕地看着非亦。
非亦当时介绍的时候并没有介绍他自己,百里舒也不是傻子,知道能和妖尊阎罗混在一起的人不简单,更何况非亦还敢和以狠辣著称的妖尊迟迢叫板。
非亦乐呵呵地笑:“你跑什么,我会下手轻一点的,保证让你感觉不到一点痛苦。”
百里舒表情扭曲,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干笑几声:“不必劳烦阁下了,我暂时不想去冥界做客,有机会,有机会再说。”
六殿与非亦对视一眼,算计的光芒从眸底闪过:“为什么不想,我们冥界可漂亮了,有花有河,风景秀丽,还有其他五界都没有的美食。”
他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像极了旅游景区的工作人员在推销揽客,像是百里舒一点头,他就要把人带回家一样。
百里舒额头上全都是汗,这下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哭丧着脸:“我还没完成任务,找到王朝要的天材地宝呢,这就死了的话……”
六殿:“……”
若不是这人还有用,他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面临死亡,他想的不是自己,竟然是寻找天材地宝的任务。
此等心性,怪不得会得到王朝掌权者的信赖,拥有进入仙界,乃至于云海秘境的资格。
百里舒的声音过于悲痛,听得一殿直皱眉头,嫌弃道:“你命不该绝,等百年之后,自然能到冥界一游。”
一殿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很快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甩开了激动之下想扑上去的百里舒。
走在所谓死路上的紧张气氛,也被这么一通插科打诨搅散了,众人心里都轻松了几分。
非亦和六殿恶作剧成功,一左一右架住百里舒,一边带着他往前极速掠去,一边放声大笑。
应向沂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略带同情地看了眼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百里舒:“迢迢,我们也加快速度吧,耽搁的越久,越容易丧失主动权。”
迟迢颔首:“要不要我抱你?”
有非亦和六殿的帮助,百里舒的赶路速度提高了很多,如果有他帮应向沂的话,肯定也会事半功倍。
当然他不可能像非亦和六殿那样粗鲁地架着应向沂,作为相公必须体贴,抱着自家小娘子才对。
想象着应向沂被他抱在怀里的画面,迟迢眼睛一亮,有些跃跃欲试:“你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我是为你好才想要抱你的,你别误会。”
应向沂满脸无奈,像对待条条一样,弹了弹他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虽然锻身成神是假的,但他的的确确传承了一部分属于神君的力量,到底是托生于天上天的天地共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虽未成神,但也一连突破了好几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