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的能结冰。
“好的封总。”
于是，林涉默默地感受着原本就很快的车速再次加快，林涉估摸着，如果这车能飞，说不定旁边的人都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封正逸继续重新翻看着林涉的手机，林涉不安极了，他试图可怜巴巴地哀求，
“大哥，那只是……只是方老师的玩笑，没有其他的了。”
“玩笑？谁家的玩笑这么开？”
封正逸第一次冷着脸，阴沉冰冷的语气第一次让林涉茫然而无措。
林涉能感觉到——大哥很生气。
他不敢再说话了，只敢缩在一旁偷偷觑着大哥，可封正逸沉如深渊的黑瞳实在是看不出他具体的想法。
封正逸确实很生气。
不仅仅是生气，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横冲直撞想要发泄，可当他看见身旁不安无措的少年，还有他明亮的眼睛时，酝酿的怒气成了自责和说不清的疼痛。
他还能记得少年第一次想要亲近他时的情景。
那是一天晚上，初次到来的少年正穿着一身睡衣，头上还支棱着一撮毛，此刻正冒出一个脑袋，歪着头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声音中还带着困倦之意的和他打招呼。
“大哥，你回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对着毛绒绒的脑袋愣了一下，随意回答，“嗯，怎么没回房间睡。”
因为他的搭话，少年眼睛一亮，，下巴靠在沙发上，冲着他讨好一笑，声音也又轻又软，“大哥，我一直在等你。”
那天他还记得自己忙了一天了，白天要忙公司的事，晚上还要忙封栖梧的事，封家其他人还时不时的来挑衅几下，只觉得身体疲倦。
只是揉着眉心，有些不耐烦，“回去睡吧，不早了。”
少年可能把自己的搭话当成了一个亲近的错误信号，固执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大哥，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粥。”
后来呢？
其实那碗粥挺好吃的。
越回忆，封正逸的胸口越是沁出一股暖意。
明明是这么乖的孩子。
封正逸看向不安的林涉，他遭受了不公，却不敢伸张，不敢求助，即使如今被发现，少年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担心他太过生气。
无措不安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指尖紧紧抓着书包。
看得封正逸心头发软。
从吴伯事无巨细的转述中，他隐约察觉林涉的不对劲也许和那个家教老师有关，但他毕竟和他们接触较少，并不知道有关到什么程度。
也许是因为朋友间的矛盾，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发觉的其他方面。
所以他才会让吴伯去听课，听那个家教的课，观察他和林涉之间的反应，因为怀疑方俊义，他才会亲自过来，送林涉过去。
可是，他却从未想到过，那个家教，他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猥。亵、恐吓、威胁、命令、骚扰短信……
还有什么？
如果他没来，一直没有发现，那位方老师还准备干什么？
他还想对林涉做什么？
还有，他曾经又已经对林涉做了什么？
想起方俊义发过来的，充满了暗示性的锁链、项圈和手铐，无名火几乎烧掉理智，可少年不安无措的惶然神情让他不敢发火。
他不能，起码不能吓到林涉。
封正逸伸出手。
林涉还以为大哥终于气疯了，想要打他，下意识抱着书包小心地往一旁挪了挪。
小心地让人心头发涩。
封正逸心中一片酸软，第一次温柔的伸出手，揉了揉林涉蓬松的发丝，生涩地替他拂开碎发，亲近而温柔，
“别怕，大哥保护你。”
林涉呆呆地看着他，紧紧抓着书包的手也下意识松开，他愣愣看着罕见温柔的大哥。
完了，连一向性情冷漠的大哥都这样反常，足以想见方俊义把他气到了什么地步。
少年呆愣愣的信赖目光让封正逸心头止不住的发涩，还有着不可抑制的自责和疼痛。
林涉他，从来都信赖亲近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可自己却辜负了林涉对他的信赖，这个孩子，从到这的第一天，就相信自己。
可他却亲手把一个畜生送到了林涉手中。
让好不容易走出阴霾的少年重新陷入了绝望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