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支弩箭正插在秦锡遮挡着面门的臂甲之上。
劫后余生,却也让秦锡勃然大怒,若不是秦锡及时用手臂护住了面门,只怕是此刻已经是魂归九泉了。
秦锡右手握持着环首刀,举目看向前方的军阵,果然看到人群之中有两名正准备缩回军阵之中的黄巾军弩手。
“哪里走!”
秦锡虎吼一声,右手弃刀,一把抢过身旁军士的短矛,奋力向前去掷去。
短矛划破低沉的天空,呼啸而去,四周的军士看到短矛惊惧之下皆是纷纷四散而逃。
而那黄巾军的弩手,刚刚跑出不到两步,便被短矛一矛贯穿了身躯,被钉死在了城墙之上!
眼见秦锡如此勇武,也让城墙上的黄巾军惊惧不已,握持着长矛的黄巾军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后慢慢退却。
这边的异动被王任看在眼中,城下武卒营离云梯不过数十步的距离,片刻即至。
只有拿下了先登之功,自己才可以攀上更高的职位。
如今许安身旁越来越多的将校,让王任起了紧迫之心,鹿台山三家是最早跟随许安的一批人,但到现在他还只是一名军司马。
王任平复了一下呼吸,胸腔之前遭受的重击,还有些隐隐作痛。
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听任那汉将继续肆意妄为,只怕是黄巾军就要再度被赶下城头了。
王任踏出了黄巾军的军阵,横刀在前连续斩杀了数名突进汉军,大声的向着四周的黄巾军士卒呼喝道:“我等自有黄天的庇护,岂惧苍天之野兽!”
眼见王任出阵力战汉军,一众黄巾军士卒终于是重新稳固住了防线。
秦锡盯视着王任,缓缓拔出了手臂上的弩箭。
幸好秦锡穿的盔甲是军司马专用的将校甲,臂甲坚韧远胜普通甲胄,弩箭入肉不深,但是对手臂的发力还是稍有影响。
但秦锡清楚,眼下高都城外的那些精锐黄巾军随时可能登上云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有喘息之机。
“嗬嗬啊!”
秦锡接过亲卫递来的长戟大步向前,长戟挥动之间,两支想要阻拦秦锡上前的黄巾军矛枪被轻而易举的荡开。
长戟带着厉啸之声猛地向着王任的头上砸去。
王任低吼一声,举起长刀自左向右猛劈而去。
但听“铛”的一声暴响,金戈相击,火星四溅。
长戟去势一偏,偏斜至另一处,但王任却并不好受,反震的力量从刀身传导而来,让王任胸腔的不适更胜了几分。
“杀!”
喊杀声暴起,下一刻,两把环首刀已从斜刺里疾劈而至。
秦锡虎吼一声先是一戟荡开了左侧的长戟,随即沉肩塌腰躲过右侧的长刀,健壮的身躯猛地向右撞去。
右侧那名王任的亲兵被秦锡势大力沉的一撞直接撞倒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霎时间黯淡了下来。
秦锡一把夺过那亲兵手中的环首刀,一道血线登时出现在了那亲兵的脖颈处,殷红的鲜血随之喷溅而出。
一股蚀骨的冰寒突然沁入了秦锡的骨髓,秦锡猛然转头,只见云梯之上正站着一名身披玄甲,脖系青巾的黄巾军战将。
那黄巾军战将手中的汉弓弓弦上并无一物,但弓弦还在犹自颤抖。
下一秒,秦锡只感觉被战马所撞一般,浑身一震。
秦锡微微低头,一支羽箭已经深深的贯入了他的胸膛,坚固的铁甲并没有保护好他。
“嗬……”
秦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他抬起手向天抓去,好像溺水的人一般,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可惜的是天上只有高悬着的金乌,并无他物。
身躯重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世界在他的眼前摇晃,终于秦锡健壮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青砖之上。
“虎!!!”
城墙之上,无数黄巾军的士卒见到敌将授首,皆是向着白绕高声欢呼。
“全军突击!”
白绕并没有沉醉在击杀汉军统领的功劳之中,他抛下汉弓,握持着长刀只两步便跃下了云梯。
如狼似虎的黄巾军武卒在白绕的带领下已经登城!
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卒眼见援兵到达,敌将授首,皆是士气大振,哨音响起,无数黄巾军的士卒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向着汉军的军阵猛攻而去。
而反观汉军,军司马秦锡的战死无疑是给了汉军极大的打击,而且他们也看到了那些装备明显比城墙上的黄巾军更好的军卒。
此起彼伏的哨音在城头响起,犹如催命的咒语一般贯入了一众汉军的耳中。
“妖魔!”
汉军军阵重一名壮丁再也忍受不住恐惧,他丢下了手中的长矛,尖叫着离开了军阵。
“不许退!!”
一名汉军的队率怒吼道,一刀将那名逃跑的壮丁劈翻在地。
但城墙上的黄巾军武卒已经杀来,汉军的阵势已崩,溃势已成,大量的壮丁,和豪强家兵、家奴争先恐后向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