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骑拭去环首刀刀身的血迹,收刀回鞘,面色好似地狱的恶鬼一般狰狞。
“后军的黄巾贼不过数百人!”
张白骑牵引着白马从亲卫的手中接过长刀,横眉冷对着身后一众将校,还有亲卫。
“跟着我,杀出重围,击破后军的黄巾贼!刘石军不过三千余人,我等尚有万人,四处大营皆尚有上万大军,我等还没有败!”
张白骑以刀指地,厉声喝道:“若有胆怯畏缩者,此人便是你们的榜样!”
……
关隘处阎忠骑乘在马上,身旁数十名亲卫紧随其后,漫山遍野尽是张白骑军的溃兵。
而之前张白骑派上山准备发起总攻的那支嫡系部队,也被刘石带着黄巾军武卒给击溃,刘石更是突入阵中,将那统兵的将领从马上拖拽而下,生生的摔死在了山道上,这也更是引得张白骑军的畏惧。
阎忠看着山下张白骑中军,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便已经发现了张白骑的大旗正在向后移动。
而张白骑留守在营寨的部曲此时也有了反应,东西两营的部曲正在集结,旌旗在山间若隐若现,似乎是要支援张白骑军的后军。
“困兽犹斗,真是可笑。”
阎忠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此时的刘石营寨几乎是倾巢而出,以刘石和黄巾军武卒为先锋,其余的大小统领也是率领着自己的部曲一并向前。
张白骑军已然崩溃,顺风之战,没有人会抗拒,更何况他们也十分清楚,若是此战不尽心,阎忠日后算账,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竖旗。”
阎忠放下绢扇,沉声喝令道。
“是时候给予张白骑最后的一击。”
一面高大的土黄色旌旗被竖起,劲风鼓荡,旌旗展开,发出猎猎的响动之声。
阎忠手持长槊,口中轻喝一声,踢动马腹。
座下的粟色战马低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疾奔而去。
大地如潮水一般在阎忠的身下消退,上百只马蹄叩击在山道之上,发出了隆隆的响声。
阎忠身后五十余名骑士,皆是举起了手中的骑枪。
只是片刻的功夫,阎忠便已经带着亲从骑兵赶到了刘石所在的地方。
刘石正带着黄巾军向前推进,擒杀着四散的张白骑军军卒。
隆隆的马蹄声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阎忠勒住战马,面色严峻,冷声喝道。
“战机只在转瞬之间,你还在这里拖延什么,这里不过是一群小卒!”
刘石楞在了当场。
阎忠怒目而视,用长槊指着山下正在移动张白骑大纛旗怒声喝道。
“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下张白骑的首级!”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阎忠将马鞭丢向刘石,喝令道:“一鼓作气冲至山下,不要再管旁人,替我取下张白骑的首级,到时候我亲自为你在大贤良师的府衙之中请赏!”
“诺!”
刘石虎吼一声,将手中的长柄战刀高高举起,用力向下一压。
“万胜!”
身后数百名黄巾军武卒皆是怒吼着,跟随着刘石一并向着上下猛冲而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困兽之斗
张白骑带着亲从骑兵指挥着中军缓缓向后撤去,但沿路军阵密集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越来越多的溃兵,更是不便于行动。
就在这时张白骑的身后却突然传来更大的呼喊声,张白骑转过头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刘石的旌旗突然加快了速度,已经冲下了山道,向着他的方向急速杀来。
张白骑面色狰狞,怒声道。
“挡路者,无论溃兵还是黄巾贼,尽皆斩杀,杀出去,跟我杀出去!!!”
张白骑双目赤红,似要择人而噬。
随着军令的下达,更为惨烈的杀戮开始了,只是这一次,挥起屠刀要杀戮的却是他们的自己的部曲。
张白骑麾下的骑兵舞动着长枪、刀兵疯狂的向着四周砍杀,不少排列着军阵还准备迎敌,因为军令延误,没有来得及的让开道路的军卒惨遭杀害。
一时间张白骑军的军阵已经成了一片炼狱,张白骑不管不顾,带着麾下的骑兵疯狂向前,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逃离这个炼狱般的战场。
那个满脸血污,身上被创多处,却依旧从他埋伏的上百名刀斧手下杀出重围的刘石,再度被张白骑回忆起来,让张白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张白骑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是真的感到了恐惧。
“义父!”
张白骑循声望去,叫他的人正是他麾下的一名骑兵统领,也是他的一名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