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陷入了沉思中的许攸,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许安,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现在的冀州还没有戒严,冀州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还没有察觉。”
“绣衣使者的影响力在冀州各地暂时较轻,周旌和张燕都是冀州的豪侠,定然有他们的门路,鹰卫在冀州也不少的情报司,既然四州黄巾军没有一个合格的领导人,那么我亲自前往四州,统领四州黄巾,如此我军方有胜算……”
许安霍然抬头,眼神陡然一厉,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当即否决了阎忠的提议:“绝对不行!”
许安陡然发怒,却是阎忠和许攸两人心中俱是一惊。
“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虽然军师身体还算健康,但毕竟已经是天命之年,如何能承受的住这东躲西藏,一路的奔波,万一……”
许安顿了一顿,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年是中平五年,公元188年,阎忠已经快到五十五岁了,这个时代阎忠绝对已经是算的上高龄了。
而历史上的阎忠,就是今年去世的……
在凉州阎忠被韩遂、马腾胁迫为叛军首领,因为不肯助纣为虐,愤然而死。
虽然并未说阎忠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死,而是因为心情过于愤怒影响而死,但也侧面说明了阎忠当时的身体情况非常之差。
现在虽然阎忠没有被韩遂、马腾胁迫,在许安的帐下作为军师出谋划策。
但是无论是葵城大战,还是征讨上党,进军河东,夺取并州,北击匈奴,袭取两郡,阎忠都是参与了其中,更不用提阎忠带着黄巾军的武卒,北上太行山,击破了张白骑统领的叛军。
阎忠如今的身体状况,实际上也不是很乐观,连年的舟车劳顿,急剧的消耗着阎忠的体力和身体的健康,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是近乎全白了。
“为今之计,只有我去青州,起义才有成功之机,明公应当清楚。”
阎忠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笑了一笑,要想百万黄巾军成功进入并州地景,四州的黄巾绝不能是一盘散沙。
“就算身体再不济,也足以支撑到带领四州的黄巾军来到并州。”
许安面色阴沉,但又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反驳阎忠。
若是四州黄巾,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那么此次计划,黄巾军将会满盘皆输,这样的代价太过于沉重,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局。
许安看了一眼阎忠近乎全白的头发,一时间感觉有些恍如隔世,阎忠投效他到现在却已经是不知不觉过去了数年的时间了。
许安第一次遇见阎忠,是太行山中,山谷中的庭院之下,阎忠和周仓、裴元绍、何曼三人,一同投入了他的麾下。
而后得到了阎忠的帮助,也终于是让黄巾军极度缺乏谋划之士的局面得到了缓解。
上党郡这一份黄巾军真正的起步之地,就是阎忠所定下的计划。
先取上党,后图谋并州,也是阎忠定下的方略。
只是当时阎忠虽有白发,但那白发不过只是参杂在黑发之中,而如今阎忠已经是满头的白发,只有些许的黑发还残余在白发之中。
夙兴夜寐,朝夕临政,阎忠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对于本职的工作,并无丝毫怠满。
而且说阎忠只是谋士,其实阎忠已经算称得上是许安的老师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
许安坚定的摇了摇头,再次否决了阎忠的提议。
“徐晃、张燕两人,皆是我军中大将,统领四州黄巾军应当胜任。”
许安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阎忠将绢扇插于腰间,沉吟了一会,言道:“徐公明治军严整,麾下兵马令行禁止,明公曾赞其有周亚夫之风,两郡之战,徐晃于北部独自统领北面军,但终究是经验不足,只是中规中矩,此次冀州纷争,百万黄巾转移之战,必然有无数突发事件,恐怕公明难以应对,却是不妥。”
“至于张燕,此人颇有大局观,善于顺势而发,为人机敏,善于应对突发之事,但其对于军略却是了解粗显,若是张燕前去,恐怕四州黄巾军损失要大上很多,也是不妥。”
许安面色纠结,最好的办法确实是让阎忠去青州统领四州黄巾。
阎忠再度进言道:“从井陉到平原郡途中所耗也需要大量的时间,还请明公早做决定,多一时耽误便多一日的危险。”
就在许安犹豫之时,这时旁边却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
“在下有一计,或许可以解明公如今的困境。”
许安循声望去,那声音不是许攸发出的,还能有谁。
眼前的许攸,面带笑意,双手作揖,似有成竹在胸一般。
“子远,此话当真?!”
许安眼前一亮,急忙出言询问道,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了一些,连身前的案桌都被许安所带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往前移动了一段距。
“我许子远,从来不作虚言。”
许攸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了扇风。
这折扇是许安看到许攸对自己的手中的折扇好奇,单独定制了一把送给了许攸。
“明公、阎公所虑不过是四州黄巾的统领者人选问题,既要能看清大势,能够顺势而为,又通晓军略,熟知战阵之事,又要有足够的手段和威望能压服四州的黄巾。”
许攸哂然一笑,问道。
“我说的可对?”
“不错。”阎忠点了点头,正如许攸所说,要统领那四州的黄巾,必须要同时符合上述的要求。
许攸摆正了身子,双手作揖,对着许安郑重的行了一礼,随后出言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