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狼卫早早就在凉州军中安插了不少的暗探,在大战还没有爆发之前,在许安还没有领军侵攻凉州之时,就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凉州军中的舆论。
韩遂和马腾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会引起什么后果,他们对此几乎毫不知情,而且就算他们知情,也多只是认为军中议论黄巾军的事情,不过是闲暇之余的谈资,打发时光的交流。
但是现实就是,当无数的孔明灯从黄巾军的阵中升腾而起,在天空之中汇聚成一片火海之时。
恐惧使得他们麾下的军将回想起了昔日的谈论,种种恐怖,种种怪异的传闻,种种天命的传闻。
这一刻,所有凉州军的军将都想起了那句一直以来被黄巾军呼喊了无数次的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第五百六十九章兵败如山倒
北风呼啸,旌旗卷动。
猎猎的响动声随着诵经的声音一起充斥在许安的耳畔。
哀嚎声,人声马嘶,金戈交击声全都混杂在了一起,难以再分辨彼此。
凉州军的骑阵已经崩溃了,火光在千里镜的镜头上跳动着。
兵败如山倒,许安从千里镜中看的清清楚楚,凉州军的骑阵彻底的混乱了,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将不管兵,兵也不管将。
恐惧已经先黄巾军的骑军一步,击溃了凉州军的阵线。
凉州军正在土崩瓦解,不仅仅是天空之中突然出现的火海,黑暗也带给凉州军恐惧。
恐惧在人的心中一旦滋生,便难以遏制。
升起的天火和燃烧的地焰让恐惧在凉州军中蔓延,而黑暗则加剧了凉州军心中的恐惧。
黑夜之中,准备并不充分的凉州军缺少照明的道具,他们心中的惊惧更甚。
韩遂和马腾两人麾下的凉州军成分复杂,有羌人,有汉人,有匈奴人,有鲜卑人,甚至还有乌孙人。
一时间,各个部落,各个地方的语言混杂在一起,根本难以分辨。
马腾终于回过了神来,但是一切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大厦正在倾倒,无人可以阻止。
“父亲!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马超一把拽住马腾的衣袖,怒声喊道。
凉州军的骑阵彻底的崩溃了,溃兵正在四散而逃,混乱之中,踩踏误伤比比皆是。
乱军之中,绝望的军卒所能做出来的事情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有的人趁乱挥起了手中的屠刀向着昔日的仇敌,有的人想要逃跑身前有人挡路,他们便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兵刃,向着往日的袍泽挥舞而去。
被砍落的头颅被人踩马踢得滚来滚去,被刺透的胸膛和喉咙喷出箭一般的血泉。
骑士从马上跌落而下,随即被无数战马踏成肉泥,战马哀鸣中倒下也淹没在人潮之中。
惨嚎声,痛呼声,哀鸣声交织在了一起,战马嘶鸣之声,临死者悲鸣的凄号,伴随着声声沉闷的钝物入肉声,以及吱地人体放血声,演变成了一首死亡的篇章。
高平川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型的修罗场。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每时每刻都有惨剧在发生,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惨死
外围黄巾军的骑军井然有序的在灯火的照耀之下,稳步推进,一点一点的撕咬着臃肿不堪,已经崩溃了的凉州军。
如果现在是白日,那么站在高平川上的人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漫山遍野,尽是仓皇逃窜的凉州军士卒。
但是现在是夜晚,夜晚的可见度比白日远远要低,更何况相当一部分的的军卒甚至还都患有夜盲症。
“不要去管韩遂,让阎公带着麾下的部曲,去击溃韩遂麾下的部曲即可,命令骁骑营、并州营全速推进,给我生擒马腾!”
许安挥舞着马鞭,高声的下达着新的军令。
这一战他们已经取得了最终的胜利,黄巾军是胜利者,而韩遂和马腾两人已经落败。
现在要他想的不再是如何获取胜利,而是如何从这场胜利之中攥取最大的利益。
混乱还在持续,令人讽刺的是死于黄巾军之手凉州军军卒,远低于死于凉州军混乱之中的自相残杀的人数。
许安深吸了一口气,从徐鸿的手中接过了马槊,用右手握持着。
诵经声停下,一众腾骧卫的骑卒皆是整装待发。
许安手持着马槊向前一压,轻轻一挟马腹,座下的战马缓缓的迈开了四蹄,向前小跑而去。
哨音长鸣,许安土黄色的大纛旗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徐鸿手持着长戟护卫在徐安的身侧,一众腾骧卫皆是跃马向前。
前排战马鼻中一起喷着白气,呼呼作响。
在马上骑士的驱策之下,战马埋头开始启动小步奔跑,随即一排一排的骑士梯次齐步跟上。
隆隆的马蹄声从黄巾军的中军传来,黄巾军全军发起了冲锋。
“咻——————”
黄巾军长鸣哨的声音响起,那是黄巾军发起总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