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入门,怅欲悲。”
另一道歌声响起,郭泰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刘辟的声音。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郭泰的眼前突然有雾气出现,那是众人声音,虽然并不整齐,但是依旧能听出他们的所唱的歌词。
“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声音逐渐整齐了起来,歌声逐渐的高昂的起来。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哺糜。”
郭泰的眼前有些模糊,他想起光和七年之时发生的事情。
他裹着黄巾,手持着利刃,站在队列之前,身旁是无穷无尽如他一般头缠黄巾的同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他们狂热的呼喊着,攻入了城中,打开了城中的粮仓,开仓放粮拯救了城外数以万计的饥民。
那一天的晚上,在营寨之中,他们也是如此的开怀,他们放声高歌,他们举起手臂,纵声高歌
王屋山北,他和龚都等人重逢的那一天晚上。
夜空之下,营地之中歌声也是如此的嘹亮。
那高昂的歌声,传向四方,响彻了群山。
“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
“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
长安城西,歌声嘹亮,高遏行云。
第七百四十章后继有人、大旱将至
碧苑西连阙,瑶池北映空。
象垂河汉表,气与斗牛通。
鲸跃如翻石,鳌行不断虹。
苍茫观海日,朝会百川同。
曾经因为汉室东迁,冷清了许久的太液池重新焕发了生机。
清澈的水面之下不时有鱼虾在游动,怡然自乐。
水草在湖水的流动之下缓缓摇曳,鱼虾穿梭其间,寻食觅物。
绿水本无忧,因风而皱面。
金乌高悬,波光粼粼。
太液池上的一处亭台下,许安和王异一起坐在亭台的靠座上休憩。
从中平元年(184年)到初平五年(194年)十年的时间以来,战事几乎一年都没有停息过,一场大战连着一场大战,烽火连天。
为了生存,为了能够活下来,为了能够最终的胜利,他们不能停下来,他们必须一直前进。
十年的时间之中战争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太平道的军队也从未有一刻真正的休憩过,战火虽然没有怎么燃烧到太平道所控制的区域,但是连年的战争还是众人的心弦一直都是紧绷。
不过现如今,太平道于长安开国,中原的纷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汉魏两国不得不放手一搏,已经是无暇西顾。
而漠南已经肃清,西部鲜卑、南匈奴、上古乌桓还有一些零散的部落都选择了归附。
漠北的中部鲜卑统领蹇曼为了不在单于之争中落败,无奈向太平道寻求援助,也归附了太平道。
益州豪强恭敬,南疆各部臣服。
占据四州之地,大部分的地方都有关隘据守,腹地安全。
外有各部作为屏障,隔绝威胁。
现在太平道总算是迎来了一个能够喘息的时间,这段时间的宁静和之前相比,简直就如同天堂一般。
许安也终于是从繁忙的工作之中抽出了身来,也有了时间可以休息,不需要在终日埋在案牍之中。
春风吹过,在太液池之上吹起了千万道的波纹。
只是这怡人的景色和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却是没有能够让许安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
自今年初始到现在,一共就下过一场小雨,然后天气便是一直都晴天,这几日天空之上甚至连白云都消失一空,刺目的太阳光就这样直接照射在了大地之上。
金乌高悬于天际,所放出的光芒让人根本不能直视,就是在凉亭之下,看着被太阳暴晒的地面,都让人难以睁开双眼。
许安站起了身来,双手撑靠在栏杆之上,俯瞰着亭台之下的水面。
他注意道了太液池的池水水位下降了不少,这一发现更是让其心中感到有些忧心。
已经确定了三辅地区有蝗灾正在孕育,而现在这样的天气无疑是预兆着旱灾将到。
曾经的记忆有些消退,许安已经淡忘了很多的事情,他只记得原本的时空并没有初平五年(194年),这一年汉庭改元为兴平元年,其余的事情都忘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