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应当循序渐进,而不能急于求成,尤其是治国。”
“北疆的威胁还没有彻底消除,西域诸国、南疆百蛮虽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但是却仍有危险潜伏,不得放松警惕。”
“广袤的疆域,可以带来更多的财富,能够让我等有更大的容身之地,但是机遇与危险共存,要想这些新开拓的疆域成为华夏之土,却非是朝夕之功便可,而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经营。”
“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
许攸低下了头,他现在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道君之言,攸必谨记于心,并以此事为鉴,时刻警醒。”
内阁次辅的职位,他确实要想得到。
他作为中书府的府令,他也清楚许攸对于内阁的重视,他有一种预感。
内阁将会成为之后大明真正的决策机构,而内阁首辅的地位实际上应当是与古时的宰相相同。
就凭阎忠被许安任命为内阁首辅,许攸就知道内阁重要非常,虽然现在只有建议之权,但是随后应当会不断增加其权力。
只有成为内阁首辅才是真正意义之上的众臣之首。
许攸眼神微凝,阎忠年事已高,已经不再理政足有两年的时间,一旦阎忠故去,内阁首辅的职位必定要重新挑选。
而人选必定是从他和贾诩两人之中选定,其余的阁臣无论是功绩还是经历都要差上不少。
“希望等到我处理完河北的事务之后,我能看到一个井井有条,收支平衡的户部。”
许攸双手作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攸,必不负道君所托,必定尽力竭智管辖中书府,整顿户部。”
“退下吧。”
“诺。”
许攸应了一声诺,最后行了一礼,缓步退出了堂中。
许安看着许攸退出了大堂,脑海之中的问题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各式各样的问题的接踵而至,让他的脑袋一时间胀痛无比。
这段时间一切的事情太过于顺利,顺利的让他忽略了许多的隐藏的问题。
没有人敢向他提出不同的意见,以至于言路闭塞,让他难以发现问题的所在。
看着空荡荡大堂,许安突然有些想念曾经阎忠在时候。
许安就近找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用手按压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尽力缓解着身体的不适。
但是天气的炎热,让他感觉越发的烦闷。
鹰狼卫在汉地的失利给了他一个警告,让他发现了诸多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这数年以来,治下疆域的飞速的扩张,各地各部之中恐怕都存在着许多的隐患,只是这些隐患他并没有发现。
而鹰狼卫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狼卫的职责是巡视神州,拥有数量不少的坐探,但是这些部门之间的、地方之内存在的弊病,他们嗅觉却是并没有那么的灵敏,难以及时发现。
毕竟狼卫并非是专职去察处这些事情的,狼卫的职责主要是监察不法,而是察处弊病。
“谏言献策……”
许安躺靠在椅背之上,仔细的思考着解决的方桉。
东汉末年到三国的这段历史之中,他记得各方势力好像都是军师出演献策。
“军师……”
想起军师这个词,许安就忍不住头痛。
到现在投入太平道的武将有徐晃、张燕、吕布、张辽、郝昭等一众名将,但是投入他麾下的谋士一共只有三人,一是阎忠,二是许攸,三是贾诩。
仔细想来,并州、凉州这两地在东汉末年这段历史还真没有什么出名的谋士。
司隶虽然有,但是都跟着皇甫嵩和王允他们逃到了南阳郡。
益州也有些许的谋士,但是许安根本不好将其调入中央,因为调过来,也是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也会释放不好的信息。
现在虽然攻占了河北之地,尽收魏国之地,但是袁绍麾下的谋士除了审配之外,也有几人投降,诸如郭图、辛评等人。
但是审配,许安都只是将其任为冀州的按察使,其余几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官渡之战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出的馊主意,没有这些人的馊主意,袁绍十有八九能够得胜。
沮授、田丰两人先后死难,逢纪也有些能力,但是逢纪战死在了繁阳。
繁阳之战,魏庭很多将校都死在大战期间。
那个在原本的时空之中因为醉酒误事,使得乌巢失陷的淳于琼,在这一次死却是像一个男人。
淳于琼死于战阵之上,身被十数创,陷于敌阵,被群枪刺死。
许安长叹了一声,如今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人生,这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以前的那些关于东汉末年的记忆已经不再准确。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汉朝养士数百年,世家豪强家学流传数百年,挑选翘楚,悉心培养,因而才有东汉末年能人辈出之场景,这就是底蕴和积累。
原本的时空中,许攸的性格并非是现在这样,官渡之战后常常居功自傲,最终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