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礼推行,便是辱民,磨去其的自尊自信,使得其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应该屈于人下。
那些贵族、帝王,他们真的就是天生的贵种,天潢的贵胃,真的就天生高人一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科举实行之后,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自诩于贵种的王侯却是开始没落。
血统论无疑是一个笑话,如果是真,刘邦又怎么可能建立汉室,后世为何那么多的良臣能吏、勐将豪杰为何出身寒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所谓的驭民五术,除去壹民有些许可取之处,其余四术他都不会去实行。
他要行的五术并非是驭民,而是强国五术——智民、强民、休民、尊民、富民。
以教化知识智民、以体育征伐而强民。
行休养生息之策以休民,废除陋习、陋规、陋礼、提高民众地位而尊民。
鼓励商业、开海拓疆、开创实业而富民。
许安很清楚,有着时代的局限,生产力的局限,他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建立起一个现代化制度的国家,但是他也不愿意建立一个如同秦汉一般的纯粹的封建帝国。
“站起来。”
许安横眉冷对,刘弥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甚至不敢直视许安,垂首俯身几乎趴在了地上,浑身抖似筛糠,许安说的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可能许安要拿他开刀,当下忙不迭的讨饶道。
“道君饶命,我承爵不久,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啊,道君饶命,道君饶命……”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官吏皆是纷纷偏头侧目,不去看刘弥,实在是觉得刘弥太过于丢脸。
许安正准备言语,但是他却注意到身侧众人的神色。
跟随着在他麾下的一众腾骧卫,还有站立在官道之上的一众步兵军卒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的眼神之中都带着轻蔑和厌恶。
刘弥这一跪,彻底的打破了普通人对于天潢贵胃的固有印象。
刘协所拥有的勇气,是这些养尊处优的纨绔无法企及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弥也是帮了许安的忙。
许安看着跪倒在地的刘弥,心中也有了一个念头。
说一千句话,都不如一件实事让人记忆深刻,刘弥的举动和周围兵丁的反应也让许安心中有了一个方桉。
“扶他起来。”
许安向着站在刘弥身后的官吏喝令了一声,虽然颇为不愿,但是摄于许安的威势,两名官吏还是一左一右扶起了刘弥。
被扶起来的刘弥双腿仍然止不住的发颤,口中念叨的饶命。
许安感觉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什么怪物,下意识的捂着口鼻,而扶着刘弥的两人也是偏头转向一旁,众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许安低头向下看去,发现刘弥的下面的衣服湿了大片,而地上还有些许的水渍。
一瞬间,许安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刘弥的眼神之中也是哭笑不得,这刘弥竟然如此胆小,被吓得尿了裤子。
“有没有做恶事,鹰狼卫和提刑司自会审理,你要是真没有做什么欺男霸女,伤天害理之事,不需要担心性命之忧。”
“我不会因为你出身刘氏的原因而针对你,尽管放心。”
被吓的不轻的刘弥听到许安对他说没有性命之忧时,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大半。
真不是刘迷不经吓,他本就养尊处优,久居殿阁,莫说连刀兵都不曾见过,就是厨房都没有进过,连杀鸡的场面都未曾观之。
许安历战无数,领军所击破的敌军何止百万,自是有一股威严之气,就是公孙度、麹义两人当初见到许安都战战兢兢,不敢忤逆,何况刘弥。
跟随在许安身侧的一众腾骧卫骑军,还有一众明军将校,更是增添了几分压力。
“谢道君不杀之恩……”
刘弥回过了神来,此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窘迫的状况,只感觉无比的羞耻。
“但是……”
许安说了一句但是,刘弥又是浑身一颤,差点又尿了裤子。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就算没做恶事,也要承担一定罪责。”
刘弥面色愈发的惨白,甚至嘴唇都开始发白了。
“你身为藩王,因祖辈而获爵,养尊处优,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民脂民膏,还是要进行一定的时间的劳动赎罪。”
“劳动……赎罪?”
刘弥的神色茫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安不准备再进行这一个话题。
“放心,没有性命之忧,也不用受什么皮肉之苦。”
许安停顿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下,看着刘弥煞白的脸色,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把刘弥直接吓死。
刘弥这样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若有人对他说国内的百姓吃不起饭而饿死,或许他多半也说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