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太后对年氏倒没什么意见。只因那时雍亲王福晋进宫的时日都不太多,何况雍亲王府的妾室们。太后娘娘当时再是听说过年贵妃的得宠与做派,也没怎么亲眼见着,只觉得儿子在外辛苦,有人能宽他的心也好。
可如今看着一个耀眼夺目的宠妃,日日在她眼皮底下大放异彩,太后娘娘真是难受极了。
不光为了皇上子嗣,还为了这件事,与她多年在后宫所见所养成的标准相悖。
康熙帝的后宫,绝不会出现这种独一份专宠的妃子。
太后听乌雅嬷嬷说完,不由玩笑道:“难得见你这样夸人,莫不是收了人的银子?”
乌雅嬷嬷‘嗐’了一声:“若说原来嘛,娘娘还能疑我收人些银钱图别的前程,可现在奴婢跟着太后娘娘,在这后宫还靠谁去?这刚入宫的秀女,一位贵人,也就能收买了我去了?”
主仆两人这种玩笑都开,可见亲密。
太后闻言也笑了:“是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哀家做了太后,你能看上的奉承也该水涨船高啦。”
笑过后,太后又夸了一句自己的眼光:“你瞧着吧,哀家在后宫这些年,别的不说,一双眼还是历练出来了。瓜尔佳氏这姑娘的好处,皇上一眼未必瞧得见,看得清,时日久了,必能慢慢觉出好来。”
年贵妃像烈酒,喝的尽兴却也伤身,而这信贵人则像一盏清甜的香饮子,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好。
姜恒若是知道这两位的谈话,必要感叹一番:姜还是老的辣,看的就是透彻明白,简直是一眼看到大结局啊。
此时姜恒正在镜子前头,被两个尚衣监的宫女围着量尺寸,量完后,两人还将四种不同色的鸳鸯锦,往她身上比量。
“小主肤色白皙,这柳叶黄的锦缎就很趁肤色。”另一个宫女则将一匹霞紫色比照了一下,嘴更甜道:“这霞紫色染得嫩,一般人还真托不出这色来。”
姜恒适时开口:“那就有劳尚衣监了。”
两位宫女蹲身行礼:“小主就放心吧,慈宁宫赏的好料子,咱们万不敢出岔子的。”
太后赏了鸳鸯锦后,皇后处自然也有恩典。
太后送的是物资,皇后送来的则是人工:命尚衣监出动了十来个针线上的熟手,前来为新人们量体裁衣,意在让她们从储秀宫学完规矩出来向太后请安时,都换上太后赏的衣料所做的旗装,好让太后娘娘高兴。
姜恒眼见着两位宫女小心翼翼用一块白绢布包上布料抱走,她扣上门后回到了铜镜前。
大扇的落地铜镜,打磨的十分清亮,除了颜色略有些失真外,五官眉目都看的清清楚楚。
瓜尔佳氏作为《信妃录》的女主,文中对她的容貌描写也颇多,姜恒当时脑海中也隐约有个立绘形象,但都不如亲眼在镜中看着满意。
瓜尔佳氏无疑是美人儿,且美的很有特色。镜中人眉眼细细,并不是柳眉杏眼的浓颜惊艳系佳人,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甜,唇红齿白,气色极佳,像是春日盛景,枝头上初绽的一朵饱满雪白的玉兰。
《信妃录》原文中曾描述过女主柔美好似宝珠明月——总而言之,不是弱质纤纤型美人。
要不然也不能在后宫经历过几年晦暗日子,受过几次陷害,吃了一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苦头,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连点容颜憔悴的后遗症都没留下,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姜恒忽然对着镜子笑了。
她忽然想起书里一段女主叫太医的剧情。就在这储秀宫中,新人学规矩一月期限将至的时候,女主已经得了后宫创伤综合征,对出储秀宫不但没有期盼,反而是极度害怕。这一怕加上一月来的心理压力,就发热病了一回。
嬷嬷们不敢耽搁,立刻给信贵人请了太医。
当时太医隔着帐子垫了帕子扶脉,半晌后脸色就放轻松了道:“贵人是有些累着加受凉以至作烧,好在贵人身子骨好,先天壮,这病不相干的。”
本是寻常的看诊,姜恒之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因为这一段成为了评论区经典,后面女主一亲自劳动,或者后期四爷一公主抱女主,评论就是一水儿的‘不愧是先天壮’‘四爷好臂力!’
作者终于受不了了,站出来维护自己笔下的女主:我宝只是身体好!其实是身娇体软小美人!
评论继续回复作者:“好的,壮壮。”
“收到,壮壮。”
当时姜恒也在下面跟了一句善意的调侃,但没想到‘时至今日,壮壮竟是我自己。’
调侃归调侃,姜恒还是很惊艳于这幅容颜的,不愧是作者心爱的‘我宝’,每隔几章就要正面描写,侧面烘托的甜系美人女主。就像炎炎夏日里一碗甜丝丝的冰激凌,还是草莓味道的,让人观之忘忧。
而且对姜恒来说,健康真的太重要了。
之前有两年她都是亚健康状态,晨起不喝咖啡或者浓茶就头疼没精神,颈椎腰椎的疲劳疼痛以及眼镜的度数增长就更不必说了,在办公室里,没有低头低到脖子疼,看文件看的眼花,都好似偷懒摸鱼了一般。
她抽屉里常年备着止疼药和各种眼药水并隐形眼镜。
整的她最想去世的还是牙疼,且根管治疗要去口腔医院很多次,以至于她看到类似口腔科的躺椅都心跳加速,耳边响起‘滋滋’钻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