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安抚儿子:“额娘与你不是说好了?且也是你皇阿玛定的时辰,下晌只能去半个时辰。你得歇了午觉再去。”
“今天不一样。”六阿哥认真道:“晌午我被十四叔抱走了,少了时辰,先生说了要下午补上。”
姜恒闻言不由好奇笑道:“怎么回事?”
听儿子讲完晌午的经历,姜恒却有些笑不出。
禁海这事儿她曾听皇上提过一句,说是有朝臣旧事重提。但皇上也只是轻描淡写一说,姜恒也知京中西洋会馆等都好好开着,外事衙门依旧红火,就以为只是零星几个大臣提出的并不作数。
之后皇上离京,她对前朝的事儿知道的就少了些。
听儿子说起今日事,也就是说前朝要求禁海的声音居然愈演愈烈,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壮大起来,开始跟开海派势均力敌拉扯了起来。
禁海……
姜恒常给儿子翻西洋书看,也讲过书里或是她脑子里的外国事,但从没提过禁海二字。
这让她想起闭关锁国,以及随之而来惨痛的近代史。
她看着儿子边烤火边剥栗子吃,就问儿子知不知道禁海到底是什么?
六阿哥点头:“先生说了,禁海就是家门外头有贼寇,他们手里有刀有剑,若是出门就可能被劫了银钱和粮食去。所以要回家来,把咱们的大门关上。”
姜恒还未说话,就听儿子继续疑惑道:“我问先生,若是门关不住怎么办,先生却没有答,叫我自己将来慢慢想去。”
六阿哥的习惯跟皇上一样,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吃东西。此时费劲剥开了一个栗子,也只是在手里捏着。
姜恒伸手把栗子拿过来放到儿子嘴里:“先生说的对,要好生想去。”
而此时,弘历和弘昼也正在一起讨论禁海之事——皇上在木兰围场给两个儿子布置了功课,就朝上争执不下的禁海之事写一篇时务策论,他回京后就要看的。
弘昼对着一片大白纸想的头疼。
也不怪他,十三爷都要叫朝臣们吵的头疼,何况根本没涉及过海运之事的弘昼,只觉眼前一片迷雾。
于是来寻弘历商议。
皇上让他们写时务策论,自然许他们看一些朝臣关于此事的上书奏折抄录版。但弘昼到的时候,弘历并没有参考这些大臣们的言论,而是照着眼前摊着的一本《圣祖仁皇帝圣训》来写,显然是腹内已经有了初稿。
弘昼忙来请教。
弘历道:“皇玛法临朝五十载,明见万里。一应朝事,圣训中皆有明示,以此写出的时务策,便是与皇阿玛的心思有出入,也不会有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