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过继未来皇上的儿子就大大不同了。
那必是实打实的郡王府甚至亲王府,且孩子也是弘晖的亲侄子,就不必担心过继子只向着自家,倒是疏荒了弘晖的祭祀。
弘历提出的条件太优厚,皇后当真被打动了。
她这病太折磨人,让她从前在乎的‘皇后贤德能干’的名声也没了,只好卧床除了休养就是休养。
那她心里只最惦记着一件事,就是弘晖的身后事。
要不是在宫中多年的理智拴着她,皇后险些就要一口答应下来。
皇后勉强定了定神,只含糊道:“弘历竟替你大哥想到这里,真是有心。”边说边忍不住按着额头,甚至想要找贡眉要两枚丸药吃。弘历的消息让她大为惊动思虑,立刻就头疼起来。
弘历因垂着头,也没发现皇后的异样,只是恭敬磕了个头道:“皇额娘若肯照拂儿子,儿子愿向天起誓,必不反悔辜负皇额娘和大哥。”
皇后疼的脸色都发白,脑子嗡嗡作响,只好道:“弘历,你先回去,本宫再遣人寻你。”
弘历只得告退。
出门来想想: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应当能够打动皇后。
如今皇后的凤印都名存实亡,后宫所有事儿都是贵妃拟定,若有大事还有太后坐镇,皇后在中间就像是个盖印的闲人,想必也是不满的。
而自己则生母被困圆明园——一个暂时失了生母护持却大有前途的皇子,跟这样膝下无嗣又被贵妃拿了理事权柄的六宫之主,不正好是绝配的母子吗?大家各取所需。
只是皇后到底是嫡母,要是没有什么机缘打动皇后,弘历贸然也不敢提起此事。
正好出了追封弘晖的事儿,弘历深觉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
这时机也太好了!正赶上自己封爵前,若是皇后接了他的示好,也可就封爵一事给他说些好话,免得贵妃枕边风吹得皇阿玛克扣自己的爵位。
回到阿哥所后,弘历接过宫女送上来的茶。
宫女屈膝道:“这是福晋惦记着阿哥早起用膳用得少,特意给阿哥备的牛乳甜茶。”
弘历蹙眉,抬手就想将茶倾在茶盂中:虽说这牛乳茶现各宫都备着,但起源却是永和宫,于是弘历从不喜欢。阿哥所的宫人未必知道缘故,但都觑着阿哥喜好,素来只给他上清茶。
倒是乌拉那拉氏跟弘历成亲才一年多点,两人见面也并不多,彼此了解不深,冬日就给他备了牛乳茶。
抬手抬了一半,弘历忽然停住,想起了当年那艘西洋船。
于是忍着不喜,慢慢喝了半盏,之后才搁下杯子对宫人道:“晚膳去福晋屋里吧。”
宫人忙去传话讨赏。
对乌拉那拉氏这个福晋,从出身到性情,弘历都不甚喜欢。不过到底是正妻,还是该多过去几次,最好福晋早点有身孕,说不得额娘也能像齐妃似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