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两秒,问:所以你刚才不高兴是因为这个吗?
如果说他对黎风然的不好奇,可以归类为不关心他,黎风然敏感的神经会不高兴,也说得通了,在大多数的时候,黎风然总是喜欢并且需求着他的关注。
贺裕将这总结为缺爱。
黎风然自小和他妈妈相依为命,但母子俩关系又不是那种紧密相连相互无条件信赖的关系,反而有点疏离的距离感在其中。
黎风然的母亲是关心他的,这点毋庸置疑,可这份关心,又有点扭曲在其中,她平时对黎风然不闻不问,但从不缺衣少食,偶尔流露属于母亲这个角色的温情。
而黎风然,做着他母亲的乖孩子,成绩卓越,从不让她多担心,但同时对她也并不依赖,反而更依赖贺裕,在很多事上,都喜欢过问贺裕的意见。
他喜欢得到贺裕的关注,贺裕能感觉到,但暂且不曾意识到,这种想要得到关注的想法,已经逐渐走向病态。
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习惯成自然,贺裕和黎风然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习惯了照顾他保护他,方方面面的周全,精细到了帮他吃了他不爱吃的食物。
黎风然想要得到他的关注,而他也在回应着他的诉求,给予着他足够的关注,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贺裕觉得这样才是他们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黎风然没有否认他的问题,也没有承认,反问他:你呢?有人给你写过情书吗?
贺裕看他。
黎风然趴在桌上,偏着脑袋,露出来的半张脸昳丽,窗外几缕阳光照射在他瓷白脸颊上,显得他那张脸过分柔软脆弱,睫毛都仿佛坠着细闪金色的光芒。
我很好奇。他说。
贺裕:没收过。
那就是有人送过了。
黎风然:为什么?
不喜欢,就不要给别人希望。贺裕说,有时候过于温柔也是一种残忍。
你想谈恋爱吗?黎风然问。
贺裕回绝得很快:不想。
黎风然得到了肯定答案,眯眼笑了笑,犹如猫咪撒娇时的乖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刚刚有人托我给你的。
贺裕皱了皱眉:不要再做这种事。
黎风然指尖一顿:什么事?
贺裕:信,不要替我收。
黎风然:啊可是她请求我了,我也没办法啊。
你学不会拒绝吗?贺裕把信拿过来,没有拆,放在了书下压着。
所以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啊。黎风然理所当然的说,随后又状似无意道,等放学的时候,我帮你把信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