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却立马板着了脸,抚着额头说心慌气短。
这种默默抗争的情况,持续了四五天。康熙特别不能理解皇后的思想,她当时明明也很愉快,为什么事后又不高兴。
用她的话说,是没有尊重她的意愿。
此世结为夫妻,是为一体,是荣辱与共的关系。他的意愿,不就是她的意愿吗?可他这个辩解,有些无力,不能说服佟宝珠,他也只能老实地等着对方什么时候消气。
五月二十一日,是个晴天。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朵,一大早就很热。在这样一个的日子里,八百里加急的信使送来了葛尔丹以及王后被生擒的好消息。
康熙看了太子写的信,第一时间去了集凤轩。
“大舅舅被葛尔丹的金刀伤了右腿,所幸治疗的及时,止住了血。信中说,性命无碍,皇后不要太难过。”
他以为要安慰半天,岂料皇后呆怔了片刻后,就笑了,反过来安慰他:“就是瘸了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也没仗要打了,出入有马车,日常有人伺候。不影响生活。”
接着又说道,“像大伯这种身经百战的将士,在奔赴战场时,就有马革裹尸的觉悟。如今拣回了一条命,想必此时他正高兴着,皇上不必为他忧心。”
康熙过去拥抱她:“皇后果然非同寻常妇人,眼界开阔。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朕先去忙。”
大胜的消息,当日就传遍了朝野,来畅春园贺喜的官员络驿不绝。佟宝珠让人煮了两大锅辛凉甘润的乌龙茶,送了过去。
直到晚上,康熙歇息的时候,才在他口中,得知了详情。
裕亲王、大阿哥和佟国纲把葛尔丹围困在昭莫多。
对方的火器打光了之后,兵将们再一次护着葛尔丹拼死突围。在这个时候,佟国纲下令不可用火器,要活捉。并且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大舅舅还是不信任朕,仍旧担心着佟家的未来。想用拼命得来的战功,换来佟佳氏的安稳,保子孙平安。”
佟宝珠坚决否定康熙的说法:“或许他是一心在为皇上尽忠呢?生擒着葛尔丹,押到京城里,让皇上来决定对方的生死。”想到大伯受的伤,和他对佟家的担忧,心里就难受,于是转了话,“老五他们几个呢?也到达了昭莫多?”
康熙“嗯”了一声后道:“运粮队伍到时,大舅舅他们已经断粮两天了。裕亲王几次说要退兵,是大舅舅坚持不让退。此趟出征,老五让朕刮目相看啊,运粮队伍多亏了有他在,才能及时运达;和葛尔丹最后交锋时,也是他极力支持大舅舅生擒的决定。并且说服了裕亲王和老大。”顿了一下,又说,“和太子信件一起送回来的,还有裕亲王的认罪书。”
“站在今天,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裕亲王只算是决策失误,不算有罪。” 佟宝珠摸着他的眼角,笑道:“他是你亲兄弟,皇上不要太过苛责。”
“嗯,朕已经想好了,就当是不知内情,没看到裕亲王的信。所有的人都赏!”
“明明看到了,怎么装?”佟宝珠很好奇。
“朕给太子写了信,让他告诉裕亲王,是他把认罪书私自扣下,没送回来。”
佟宝珠:“......”这是在替太子收拢裕亲王的心。
六日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七,施世纶来集凤轩里拜见皇后,交出了一封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信。
“此信是随兵部的加急文书送给臣的私信,臣拆开看,发现里面套有一封标注转呈娘娘的信。五爷在给臣的信中,特意叮嘱,切不可让皇上知晓此事。”
集凤轩就像是康熙的后花园,什么事都瞒不着他,何况来了一个外臣。佟宝珠当着施世纶的面,打开信看。原是打算,如果里面有不妥的言词,当即销毁。
看后,她忍不着笑了。
通透的老五啊!什么事都算准了。表面看似是央求她帮他达成心愿,其实是想向康熙表明他想娶阿海为福晋的决心。他要是真想瞒,就不会让施世纶来送,而是让施世纶托女眷悄悄递给她。
绰罗斯·钟齐海,葛尔丹和他王后所生的女儿,若是对方愿意做五阿哥的福晋,倒是门好亲事。佟宝珠更高兴的是这件事背后的深意,这表示五阿哥从前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在争取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且没有丝毫的争储之心。
“一见如故?”晚上,康熙听了皇后的老实交待,不动声色地问她:“皇后相信一见如故的情意吗?”
“相信!”佟宝珠十分肯定地说:“兴许是前世有缘,因为种种原因留下了遗憾,这一世又遇见,重续前缘了。皇上如果不是太为难,尽量成全老五吧。他都说了,愿意什么都不要,用所有的功劳换一个姑娘。”
“他还说了什么?”
佟宝珠迟疑了片刻后道:“臣妾说了,您可别生气。他说,如果您不同意,他就不回来了。天大地大,流浪去。”
康熙:“......”翻天了啊,一个还正在长个子的孩子,都敢威胁朕!
佟宝珠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嘿嘿笑道:“真信了?臣妾逗您玩儿呢。他说,如果您不准,他这一辈子都将过的不开心。”接着又语速极快地说,“您格外开恩,不就皆大欢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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