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身形一闪一下子到了那扇洞开着的房门前,手朝着门口那片空气一指一划,便见空气中一团黑气噗的声喷射而出,随后轰然一声闷响,一团巨大的长满了粗黑长毛的东西凌空出现在门口处,伸长了粗壮的脖子,朝阿贵猛发出电锯般一声刺耳的咆哮!
随即当头一爪,朝着他脸上直挥了过去。
但没等那些尖锐的长爪靠近,阿贵身子一闪已然到了它身后,手再度对着空气轻轻一划,只见那头巨大动物原本在门前拉长的身影,突然猛地一缩,像是被高压电猛地击中了似的,令全身一阵痉挛。
这令它骤地暴怒起来,猛一甩头瞪大两只磷光闪烁的眼睛,它豁地调转目标朝着我的方向一伸脖子,像是想要一口将我的头咬进它肚里去。
但没等它那张散发着浓腥的嘴挨近我,就听咔的声脆响,它的腰突然间朝下一沉,整个身体顷刻就像是突然被裂成了两段似的瘫了下去。
瘫倒在地上时,它勉强抬头再次朝我瞪了一眼。
那双眼里的磷光不见了,取而代之两颗大而幽深的黑洞,带着层雾蒙蒙的感觉,空荡荡紧盯着我,盯得我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随后那双眼消失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连那巨大又充满了长毛的黑色身体也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块半人高的黑色木板,很厚,上面泛着层金属的光泽,看起来极为坚硬。
这块坚硬厚重的木板上极其清晰地豁开着一条深邃的裂口,几乎将它一分为二。
“……这是什么……”见状我不由呆呆问了句。
阿贵依旧没有回答。
低头看着那块木板,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伸腿过去朝那木板上慢慢踢了一下。
木板轰隆声响,被他踢得朝前挪动了半分,隐约似乎底下压着样黑咕隆咚的什么,我正要凑近了去看,他一伸腿,再次朝那木板上踢了一脚。
这次用了比刚才多得多的力道,所以那木板霍的下就朝前滑开了,一下子露出下面一道黑幽幽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个洞,一个被刚才那头动物在痛苦挣扎时用爪子刨出来的洞。
而之所以能被它用爪子刨开,那是因为原来这房子的地面是做了夹层的。
看似青砖铺地,实则青砖下面竟然是个空空的隔层。
而这隔层下面又究竟是派什么用的?
没等我继续探头往那洞里看,忽然地面微微一晃,紧跟着眼前突然一点光都没有了。
就像是有谁突然将密室的灯给熄了一样。
但此时此刻是白天,有着虽然不强烈,但好歹还算能够普照进窗子的阳光的白天。
即便是刚才关闭了所有的门窗,总还是能有那么一点点光线透得进来。可此时突然间一点点光都没有了,突如其来如此浓重的黑暗,带着突如其来一片仿若坟地般的死寂,令我所有动作乃至思维一下子凝固住了,只下意识朝边上摸索,试图摸到墙壁,但边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阿贵!”当即我压低嗓子急促叫了声。
随后我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用力朝前一拽,我立时无法控制地朝前跌撞了过去。
一路踉跄,没走两步脚下突地一空,整个人立即朝下沉去。
凭感觉是沉进了刚才所看到的那只洞里。很深的一口洞,因为往下坠时,我感觉自己坠了很久。
十秒?
还是几十秒?
根本没能去数,只头脑一片混乱地一下子朝里陷了进去,其余一切都无法细想。直到整个人被一双手稳稳接住,我脑子里依旧乱得一团糟,连此刻究竟陷入了一个怎样的处境之中也完全感觉不到。
“呵,宝珠……”随后我听见耳边响起了阿贵的话音。
话音带着笑,可是真见鬼……在这种见鬼的境地里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见鬼……真见鬼……我真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可他近在咫尺,但是我一点也看不到他的样子,也完全听不见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只有他的说话声和抱着我的那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这让我不禁循着那话音伸手慢慢朝他摸了过去,一边心神不定地问了声:“阿贵……这是什么地方……地窖么?”
“似乎是个地窖。”
“……深不深?”
“不清楚,似乎很深。”
“出得去么??”
“不知道。”
“为什么一下子一点光都没了……”
“不知道。”
“呵……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这会儿只剩下我跟你两个人了。”
这句话出口,我心跳突地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奇怪。
奇怪在什么地方?我却形容不出来,只下意识立即收回了手,僵硬着身子一阵挣扎,从他抱着我的那双手里挣脱到了地上。
脚踏到地面,轻轻吐了口气,随后轻轻朝后退,尽量不让他感觉到地朝后退。
“宝珠?”这时听见他再度开口。
我的腿不自禁颤了颤。
默不作声轻吸了口气,提着僵硬的双腿转过身,我朝着后面的地方慢慢摸索,想摸到什么坚固的东西可以让我稍微自由地移动一下。可是后面空落落的,我什么也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