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谁?
当然是我自己。
我完全没发觉到自己脚后跟竟然会被石头擦出那么大一块口子,连皮带肉起码被扯去了半个巴掌那么大一块,留下黑糊糊一个洞朝外不停渗着血,也让我脚完全就没办法着地。
这叫我怎么办才好?!
“你看,这个样子你还打算爬到那个洞口上去么?”随后听见阿贵似笑非笑问了我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爬出去?”我懊恼地跺了下脚,而这出气的行径换来脚上再度一阵剧痛,痛得我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他见状将我轻轻一推,我便不得不再度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你心里想的,永远都挂在你的脸面上,只是你从来没察觉而已。”然后他坐到我身旁看向我道。
“是么”我咬了咬嘴唇,低头避开他目光,无可奈何地看了看我的脚:“真糟糕。”
“是的,真糟糕。”
一瞬间似乎变得再无话可说,亦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才好,我一声不吭同他一起静静干坐了一阵,然后用力搭住身旁的岩石,试图再度尝试下站起身,努力往前走上两步。
但刚一迈步,纵然我咬牙切齿地忍着,仍重新跌坐到地上。抬头见到阿贵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由用力叹了口气,轻轻咕哝了声:“……如果狐狸在就好了。”
“狐狸?你的那位伙计么?”
“是的。”
“为什么他在就好了?”
“因为他会飞。”我想也不想便答。
“他会飞?”
“是的。”
这两个字才说出口,突然意识到我应该立即将这话题扯开,因为阿贵随即转到我脸上的那双目光看起来有些奇怪。
说不清到底是种惊讶,还是某种兴味盎然……
但有点迟了。
在默不作声对着低下头去的我打量了一阵后,他轻轻一笑,道:“有意思,这倒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来。”
“……什么问题?”
“一直都忘了问你,你的那位伙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宝珠。”
我怔了怔:“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起这个?”
“因为想起你那会儿曾经说起过,当初你刚跟着你伙计进到这个村后,他就被这村里人给扣了。是这样么?”
“……是的。”
“他们为什么要扣他?”
“……因为,精吉哈代要扣他。”
“精吉哈代为什么要扣他?”
“我想,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仇……”
“有仇?”闻言他目光闪了闪,随后淡淡一笑:“会不会弄错了,宝珠?精吉哈代会跟人结仇的那个年代,你的那位伙计应该还远没有出生吧?”
“我也只是随便猜的而已。”
“呵呵,”他莞尔:“有意思的猜测。”
“呵……”我干笑。
“不过你刚才说他能飞?”果然话锋一转,他再度切入这个我不想继续深入的问题。
于是心里不由用力叹了口气:“那个……”
“这倒还真是极有意思。”
“是么……”
“难道不是么?”
“我觉得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研究这样的问题……”
“那我们该研究什么样的问题?”
“研究该怎么从这地方出去。”
“呵……你想出去是么。”
“那当然。”
“我可以带你出去。”
“你?”听他这么干脆丢下这句话,我不由一愣:“你怎么带我出去?你也会飞?”
一句话引得他再度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瞥了眼满脸尴尬的我,伸出一根手指在身旁的岩石上轻轻敲了敲:“虽然我不像你那位伙计一样能飞,但我的确可以把你带出去。”
“怎么出去?”
“很简单,靠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