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古代对于铁的使用限制比较大,所以导致很多的机器都是木质的,比如织布机、指南车、鼓风机等等。
这些工具的制造构件并不少,很多细节的地方甚至堪称复杂,可见古人并非没有创造力,只是缺少发挥创造力的条件。
谢良臣将图纸收好,又与谢明章叙了会话便回家去了。
刚到家,谢良瑾便迎了上来,然后拉着他的袖子,两人避到了书房。
谢良臣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她有话又说,因此也不着急,刚一坐下便随手取了本架子上的书看起来,也不问她要干嘛。
谢良瑾见二哥没开口,忍了会,到底没忍住,先出声道:“娘打算等你走了就给我找户人家定亲,二哥可知道?”
谢良臣当然知道,甚至他娘还专门过来嘱咐过他,说让他不许再惯着女儿,这次去钦州,也不带谢良瑾了。
但他没说,还是想先看看小妹到底决心有多大,于是点头道:“嗯,娘跟我说了。”
谢良瑾一听更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焦急问道:“那二哥怎么说的?”
谢良臣见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若是娘执意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谢良瑾心凉了半截,一下坐在椅子上,头却偏向一边,抿唇道:“那我就逃婚,反正我绝不跟个我不喜欢的男子成亲!”
“你要逃婚?”谢良臣拉下脸来,语气也严肃不少,“你可知逃婚后你的名声便彻底坏了,不管是何原因,以后你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爹娘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见二哥发脾气,谢良瑾先是害怕,然后就是委屈,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那我该怎么办嘛?真要我随便找个人嫁了,等我嫁过去,两人互相嫌弃讨厌,过得跟仇人似的,偏偏我还得待在后院相夫教子,真要我过那样的日子,我宁可铰了头发做姑子去!”
谢良臣见她哭得眼睛鼻头都红了,叹口气,递了帕子过去,声音了也缓下来。
“别哭了,我刚才之所以凶你,是让你明白,凡事都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只顾自己,你要是真有这个决心,就该好好找娘说清楚,把自己的想法一条条说出来,而不是赌气说什么逃婚的话。”
谢良瑾抽抽鼻子,泪眼婆娑的看他:“要是娘不听怎么办?”
谢良臣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娘肯定不听?再说不还有我吗,等你去跟娘谈完,我再去跟爹娘也说说。”
这个朝代终身未嫁的女子不是没有,也不是所有人都最后去庙里当尼姑了,只不过要不嫁,除了自己要有勇气之外,最好也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业,这样才不至于整日浪费光阴,而是真的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精彩。
听了谢良臣的话,谢良瑾终于止了泪,打算与赵荷花好好谈谈。
她原本一开始的打算是,这几天先装作顺从,然后等离开那日再找机会偷偷溜上船,等船开走了,她娘再要来抓她也没办法。
至于第二种法子,就是逃婚,也就是说她从未打算过真正与赵荷花推心置腹的谈这件事。
可现在她改主意了,爹娘从小便对她十分宠爱,是真心为了她好的,若是那等只顾自己的父母,她便是逃走了,谢良瑾也不觉得愧疚。
可是她的爹娘不一样,所以现在听二哥给他分析了利弊,她才发觉自己这样做肯定会让爹娘伤心。
见小妹听进去了,谢良臣重新拿起了书,打算等她出来后也去跟爹娘好好说说。
母女俩聊了很久,谢良臣看时候差不多,也除了书房,朝正屋那边走。
走廊那头,盛瑗见夫君神色严肃,便问出了何事,谢良臣没有瞒她,把事情说了,最后也只换得盛瑗一声叹息。
女子的地位本就低,嫁人过后更是得看夫家的脸色过活,她虽是没有遇到恶婆婆,夫君也体贴温柔,但她还是十分理解谢良瑾的心情,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得到答案之后,她也没再细问夫君要怎么说服婆婆,只提起另一件事来。
“夫君,两日后咱们便要出发,我想着家中几位老人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祖父与祖母,虽然现在二老看着还算精神,但是老人家最怕的就是生病,一旦生病医治不及,很容易落下病根。不如咱们请一位大夫来村里坐馆,每年的费用便从族田里出,如何?”
谢良臣还真没想到这里,他原本想的是临走前让大夫们来给几位老人做□□检,却没想到何不直接建个医馆。
因此闻言双眼一亮,笑道:“夫人果真英明!我看不止医馆,咱们还可在村里办一间族学,他们的束脩也可从族田里出。”
“夫君说得有理,如此一些家中贫困的孩子也能去学堂读书了,甚至对于其中学业优秀的,咱们也可设置奖励。”
“夫人与我真是心有灵犀!”谢良臣握着她的手,灿笑道。
两人互相对望,眼中皆是柔情蜜意,正在此时,另一边传来“吱嘎”一声响,却是谢良瑾推门出来了,而赵荷花也跟在后头,两双眼睛都瞧着这对小夫妻。
谢良瑾见到二哥与二嫂如此,先是偷笑一声,后又有点羡慕,然后就是惆怅,最终朝两人笑了笑便回房去了。
而盛瑗则脸都红完了,不仅很快便把手抽了回来,说话也结结巴巴:“娘......娘与夫君先谈,我......我先走了!”说着便脚下生风,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良臣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想想自己也只拉了她的手,便又淡定下来,朝赵荷花笑了笑:“娘,小妹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赵荷花原本还是有点不甘心,但是见着二儿子与二儿媳感情如此好,也想明白了,她是希望女儿幸福的,既然女儿态度已经如此坚决,那她这个做娘的也只好妥协。
“还能怎么办?你看我什么时候真强迫过你们?”
赵荷花白了儿子一眼,“她既要跟你去,那你便看好这野丫头,别让她真成假小子了。”
谢良臣听她这话,便知他娘这是还没完全放弃嫁女儿的想法,只是也不再逼小妹了就是了,便点头道:“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花的。”
第二天,平顶村里正式多了位坐馆大夫,谢良臣先让他给谢平、谢安还有孙氏他们检查,大夫道三位老人身体还行,只是因为早年劳累,有些关节损伤,以后好好养着就行。
至于谢石头夫妻俩,因为都还不到五十岁,所以身体也不错。
倒是村里其他人家,被查出有这样那样小毛病的不少,因此这两日排队来看病的人十分的多,就连附近村子的也来了。
听说大夫以后就留在平顶村,村民们感念谢良臣造福家乡,因此等他离开那日,前来送他的人码头都几乎站不下,船里更是堆了许多的东西,如鸡蛋、鲜菜、肉干等等。
怕再耽搁下去,这船就该装满了,谢良臣再次与家人道别之后,便令船家开了船。
原本他们是带了不少吃食上路的,可是因为村民们送的东西太多,所以谢良臣只好让江着先把那些容易打蔫的蔬菜挑出来,省得最后再放坏了。
哪知就在他准备移动一个竹筐时,菜叶下头却突的一动,冒出个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