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真的很害怕林池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不仅拧断,而且还要把他给交出去给墨兰斯。
拧断脖子其实还好,毕竟林池的技术还算不错,就算拧断脖子,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总会找到机会苟活下去。
可要是林池把他交给墨兰斯……墨兰斯要是知道他来干什么的,怕是能把他给折磨死。
就算他长了跟林池一模一样的脸,拥有几乎一模一样的习惯。
林池的眼睛闭不上,他瞳孔微微涣散地仰望着上方被打烂的监控设备核心,,清澈圆润的弧面有时候还倒映着林珲。
林珲松了一口气,有些腿软地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抱紧林池。
他看着林池仿佛陷入了梦魇,逐渐恢复浅色的唇瓣骤然惨白,但林池什么都没有挣扎。
他安静得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
林珲的心尖跟着抽痛。
他大概知道林池到底在经历什么。
毕竟——
“我们其实拥有同样的东西。”
“或者说——我们将会拥有同样的东西。”
林珲搂抱着林池,在他额前轻轻地烙下一吻。
他不像林池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与风浪,他的身体很好,温暖而又坚韧。
冰凉的空注射管滚落在地。
林珲听见了林池的喃喃呓语。
“没关系……没关系……无所谓的……”
晶莹的泪滴无知觉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坚忍不拔的alpha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可怜,林池蜷缩了身体,本能地依偎进了林珲的怀里。
林珲温柔地低头,用自己温热的额头抵住林池的额头,一字一句道:“希望你在恢复全部记忆以后还会这么想,我亲爱的……”
……
林池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黑塔监狱里,头顶的监控设备核心完好无损。
整个人蜷缩在墨兰斯留下的大氅里,像只悲惨的找不到遮风避雨场所只能暂时落脚在某一破旧随时倾倒老屋里的流浪猫。
林池没动。
他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在漫长的梦境里,他被墨兰斯不停地囚禁,他在不停地挣扎试图逃跑,一次又一次地被抓回去,一次又一次地被增加囚禁的砝码。
到了最后,他跟墨兰斯都几乎麻木了。
墨兰斯不耐烦地切断了他的腿部神经,然后是双手的肌肉运动神经。
林池能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条小青虫,余生都只能在一颗青菜上丑陋地扭动爬行,即便是本能地结茧化成白蛾,也依然会被墨兰斯残忍地拔掉翅膀,变成他掌心毛茸茸的难看小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