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等到了祁晏的答案,祁太安才往外走,她走了之后,祁晏才细细端详起那条五彩绳。
所有女子的手工都不好,她们封侯拜相,出征疆野,丝毫没有这样的男儿心肠。
这条五彩绳编织得并不好看,应该是祁太安亲自动的手。
祁晏都想象不到,她一个九五之尊,是怎么抽出另外的时间,像个男子一样,拧巴地将这条五彩绳编出来的。
也不是人人都会有这样一条五彩绳,多半是系在小孩子的手腕上,从前他养在顾府时,每每到了这样的日子,那些顾家的孩子们手上总有一条这样的五彩绳。
他也羡慕过,还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问过,为什么他没有,他不是有多想要那样一条五彩绳,不过是个孩子的小小愿景,他渴望得到与别人一样的重视。
结果换来的不是毒打就是毒骂。
棍棒之下,骂他痴心妄想,那个时候顶着一脸伤蜷缩在房间里的他,肯定想不到,许多年以后,会有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抚慰他孩童时就被烙下的伤疤。
祁晏靠在床边,手高高举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条五彩绳,想起祁太安的手上也有一条,仿佛两个人之间独有的牵绊,他忽然低低笑起来。
苏玉带着人进来,数十人一字排开,他们手上捧着的不止是皇夫的正服,还有其他的东西。
到了他身前,一直是望隐、苏玉、阮言伺候,衣服上身后,望隐和阮言,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仔细地将衣服捋平整。
祁晏低下头同望隐说话:你只管跟着我,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
其实望隐一直很乖巧,祁晏只是不放心,要多叮嘱他几句,怕他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叫人拿住把柄。
望隐点点头,知道啦,我会跟着苏玉的。
祁晏一愣,看向苏玉,苏玉拿着一串珠链过来,祁晏顺从地低头,苏玉道:皇夫放心。
苏玉办事素来都是可靠的,祁晏自然是放心,他只是在愁望隐这才几天,就跟着苏玉跑了。
阮言依旧沉默地站在祁晏后面,替他最后整理一遍,祁晏回过头去看他,祁晏与阮言的交集虽多,但因着阮言话少的缘故,两人其实没有说过多少话。
祁晏问,阮言就答,阮言的手正停在祁晏的头发上,他看见祁晏忽然转头,说了一句:是奴失职。
他大概以为是自己拽疼了祁晏的头发,才引得祁晏回头。
你做的很好。
祁晏身边有三个人,他偏爱望隐,但也不想有失偏颇,所以我才没有另外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