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若酒楼是他的,他也不会放任旁人在他的地盘闹事。
只是这和他没有关系。
在韩子章正欲转身离去之际,掌柜的匆匆带着请来的大夫进了酒楼。
差点撞到韩子章,掌柜的连连道歉,但也顾不了太多,赶紧又进去了。
韩子章嘴边勾出一抹轻笑,难不成这几人还真觉得,对付那样的地痞无赖,摆出证据说道理,是行得通的法子?
他转身离去,正巧城内巡防的一行卫兵过来,看见韩子章,一行人赶紧躬身行礼。
韩子章手指微抬,那卫兵会意即刻走上前来。
卫兵呵呵笑着,“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他瞥向那边的酒楼,低声交待。
*
事情并没有许秋月想的那样能够轻松解决。
当她看见掌柜的带着看诊大夫过来的时候,她心口兀的一松。
她也瞥见那信口雌黄的无赖,面色陡然有些发虚。
大夫要替那上吐下泻的人诊脉,一干过来闹事的人皆是不依。一边说着大夫是他们早就请好的托,一边又嚷着聚丰居的,要谋害人性命。
?掌柜气得脸都青了。
店内原本剩下的客人也在,这会儿差不多都要走光。
祝苡苡压着眉头,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朝着身侧的忍冬开口:“这几个人摆明了是想闹事,忍冬你赶紧去找今日城中巡逻的卫兵,告诉他们此地有人闹事。”
这时候去报官,显然不是一个可取之法。
这几个无赖,一看就知欺软怕硬,只要几个身被甲胄的卫兵过来,说不定登时便下的没胆。
忍冬点头,提着裙子便要出去。可还未等她迈出门槛,一干拎着□□,身披银甲的卫兵步调整齐的走了进来。
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祝苡苡也有些意外。
但下一刻,那卫兵二话不说,便将一干闹事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那为首原本气焰嚣张的人,登时被吓破了胆,赶紧匍匐在地上求饶。
“官爷官爷……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呀,这都是这聚丰居的人欺负我们,您大人可得明察秋毫啊!”
谁知那官兵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开口,“废话少说,抓的就是你们。”
片刻后,聚丰居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静,许秋月这会儿才真正算是松了口气。
也正是这会儿,她才察觉到站在角落的祝苡苡和忍冬。
两人被引进了内堂,祝苡苡听着许秋月说了好一会儿这几日的状况,聊到今日这茬事,她脸色变了变,显得尤为气愤。
“闹事的那个,肯定是我们对家,找来的,就是嫉妒我们生意做得好。”
掌柜的听了,也点头同意,“夫人,许姑娘说的有理,我们最近风头太盛,确实抢了不少酒楼的生意,遭人记恨,实属在所难免。”
从前在徽州府的时候,祝苡苡爹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也晓得同行耍的手段,有多下作恶心,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因为被耍手段,便不做生意了。
抚弄着手中的描画瓷杯,祝苡苡思虑着开口,“这几日先避避风头吧……既然会有一次来闹事的,那必然会有第二次,我们得想个好好应对的法子。”
又聊了会儿,时候不早,祝苡苡带着忍冬回了家。
她还未到院前,就看见房内灯火通明,不由得心中生出些意外之感。
不知从何日开始,她已经习惯了独自在屋内等着孟循下衙归家的日子。孟循事务不算繁忙的时候,她便能等到他一同用晚食,他忙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先吃,再在屋里坐着,看看书打发些时间,等他回来,但也不是每次都能等到。
尤其是这半年来,往往她都快睡着了,孟循才匆匆回家。
今日,他们难得角色对调。
祝苡苡进屋的时候,孟循坐在桌前,一桌的菜色皆是她爱吃的。
她还未进来的时候,他只安静的坐着,一双深邃眼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等她进来,那双平静无波的眼,才起了一点涟漪。
他从旁端来祝苡苡爱喝的青梅茶,一寸寸打量着她的反应,见她将茶喝完,唇边捻起一抹笑,“苡苡今天外出做了什么,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注祝苡苡从善如流地牵起他的手晃了晃,招呼一边的忍冬过来。
“余大人不是要离京赴任了吗?我与他的夫人刘氏交好,临走前想送她一份礼物,就去飞霞阁挑了只发簪。”
说着忍冬走上前来,将那只玉叶金蝉簪呈到孟循面前。
睨了眼那发簪,迎着祝苡苡翘盼的眼,他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很好看,金蝉栩栩如生,玉叶质地澄澈,苡苡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祝苡苡笑弯了眼,与他一道坐着用起晚食。
只是孟循只看着她吃,似乎没怎么动筷子。
祝苡苡不由得问他,“夫君没有胃口么,怎么一点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