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输的药水起作用了,她感觉身上没那么烫了,人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你如果是第一次下厨的话,做到这个程度真的很厉害了。
她这句赞美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毕竟她第一次自己下厨,连切土豆都不敢,更别说是杀鱼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才五岁。
夏荷好像那个马屁精附身,嘴巴就没停过。
你如果考不上大学,你干脆去新东方吧,我听说那里是专门学做饭的。
你这样的,以后肯定能成为主厨。
谁要是和你结婚,那简直是上辈子......
她话说到一半,眼睁睁的看着周夫唯把那条只刮了鳞片,还没去除内脏的鱼,整条倒进了油锅里。
......造孽太多。
夏荷默默把后半句补充完。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夏荷看着桌上稠到和米饭没什么区别的白粥,还有那盘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煎鱼。
夏荷觉得自己已经从饥饿,迅速恢复到了半饱的状态。
我......
她想找个借口离开这个地方。
周夫唯刚做完饭,身上都是油烟味,也多亏了那条直接扔进油锅里的鱼,导致热油乱溅。
他的衣服上也弄上了不少油点子。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总觉得他胳膊上或许也被热油给溅伤了。
周夫唯半垂着眼,眸色发沉,喜怒不辨的。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情绪。
但夏荷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那就是如果她现在敢放下筷子从这儿离开。
她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而且她也没想走,毕竟这是周夫唯亲手做的。
先不论味道,心意是最重要的。
夏荷还挺感动:谢谢你。
周夫唯先是抬了下眼,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抬手摸了摸后颈。语气故作无谓:谢什么。
她拿起筷子:谢谢你今天照顾我呀,上一次生病有人照顾,还是好多年前了。
周夫唯看着她:你奶奶不管你?
管啊,但是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生病不敢让她知道,怕她担心。
周夫唯不理解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到底从何而来:你生个病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怕你奶奶担心。是你奶奶的情绪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怎么讲呢。夏荷其实也很少讲这些,我奶奶是残疾人。她看不见。
头顶的水晶吊灯是当初周夫唯爸妈结婚,他妈特地去选的。
光是一个灯就六位数。
除了照明,也没其他的作用。不见得比普通的灯要亮。
周夫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果非要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