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阿姨仍旧心有余悸。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任凭夏荷上了楼,推开那间房的房门。
周夫唯最近的睡眠状态有所改善,熏香让他全部拿去给扔了。
他厌恶死那种呛人的香味了。
此时房间内只有一股极淡的自然清香。
可能是得益于他的洁癖,他身上从来没有同龄人的异样气味。
也不能说难闻,纯粹就是活动一天下来的汗味,混杂着不知道从哪沾染的气息。
总之也算不上好闻。
好比熊漪。
而周夫唯,好像不论何时,都是干净好闻的。
就像现在,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卫衣,黑发清爽。
靠坐在椅背上,右手转着笔,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演算过程。
此时那双眼睛正看着解题的最后一个步骤。
夏荷走过去,在笔筒里随意拿起一支笔,把他演算的过程简单修改了一下:最后这里,不应该只看a,ac这条线也要带进去。
她一只手撑着桌面,从旁边抽出一张草稿纸,重新演算起来。
头低着,一个简易的图形被她画在纸上,她把重点都标出来,仔仔细细地和他讲了一遍。
因为此刻低头的动作,一缕不听话的长发擦着周夫唯的手腕滑落。
轻微的触感,却好像被灵敏地放大了数倍。
至于夏荷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
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轻微吐息。
一道题讲完,夏荷放下笔,见他一言不发。
周夫唯?
他平静抬眸:?
夏荷问他:有没有在听。
他收回思绪:没。
夏荷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能够主动学习,甚至是在周末学习,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开始了。
她瞥见旁边已经写完的两张试卷,走过去检查了一遍。
错题还好,不算特别多。她只在几道典型的题目前面用红笔画了圈,打算等之后有时间了再单独给周夫唯讲一下。
不过今天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个......夏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
哪怕她不开口,周夫唯也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突然回来。
他压着嗓子冷笑一声:怕我真去把人给捅了?
孙淙丽最后还是在男朋友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前者。她大概是觉得,周夫唯到底是她亲生的,哪怕他现在叛逆,但以后总会理解她。
所以她想先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慢慢想通,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他的性子。
他不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