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指转移阵地,到了要命的地方。
边邵低喘着俯下身,刚好对上黑发少年通红的耳尖。
看不见,其他所有的感官都会敏感无数倍,萧岸看不到这只鬼的模样,听着他低沉带着哑的好听嗓音,却能想象出来
这只鬼到底是怎样的诱人,是怎样稀世的珍宝。
以至于曾经的魔头也会死水被搅动涟漪,一池春色。
差不多得了。边邵忍无可忍推开了那只沾着药膏的手,他翻身就侧躺着,背对少年。
这种你侬我侬的朦胧情感萌芽之际,或许以前边邵还会心猿意马。可这次他太疼了,心里都起不了旖旎的心思。
少年沉默,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只是躺下之际,轻轻牵住了边邵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摩挲。
边邵懒得甩开,他闭上眼没多久就睡去了,只是少年睁眼未睡,渐渐隆起了眉头。
他好像抱了个火炉。
黑发少年慌乱探边邵的额头,只触到一片滚烫与细细密密的汗。
边邵烧昏了头,揪着他的手,闭着眼,唇瓣翕动,呢喃着什么。
这夜,黑发少年真怕他死了,在他床边,为他熬着药,用冰水覆着额头,甚至他还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说些好玩的事情逗人,可是说着说着,他又沉默了下来。
他的十八年,太冷了,就好像屋外落下的雨,吹来的风,让人遍体生寒。
唯有贴近这只鬼的额头时方能有一丝清醒、温暖。
但其实萧岸只要一凑近,细心听,他就能听清神志不清醒的边邵,闭着眼呢喃,在说:美人嘿嘿贴贴
最后边邵还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醒了过来。
高烧一夜,他蜷缩在茅草屋的木床上,侥幸活了下来,第一反应竟然是窒息。
身后黑发少年纤细而骨感的手,像是麻绳,紧紧圈住了他。
边邵勉强挣脱,少年的手微动,在混乱中想要抓住他,可还是徒劳。
他低眸,眼看着黑发少年苍白而双颊凹陷的脸,渐渐染上不安。
眼尾绯红,似新娘子出嫁时抹得那点胭脂。
边邵心头一跳,这刹那犹豫,他被拽住了袖子,身体不受控制重重往前跌去。
别,别离开我。少年半跪在床上,把脑袋贴在他的腰身,细碎而脆弱的声音传出。
边邵愕然,往底下抹了把,果然抹到了满手心的泪。
前几天还满脸冷漠的大魔头搂着他的腰,哭得打嗝。
边邵梗着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你哭什么?
我怕你离开我萧岸轻轻道,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
之前的他实在太麻烦,太脆弱敏感了,以至于他对这只鬼一点儿也不好,还经常让这只鬼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