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最怕不乘车的时候,售票这样看她。
等车开走青豆才松了口气,催顾弈,“快走,赶不上吃酒了。”又问,“唉?就你来了?虎子呢?”说罢,四下张望,找起虎子来。
别提王虎那臭小子了。虎子本对汽车好奇,脸恨不得贴在车轱辘上看纹路,可一算来去时间,赶不上热乎的酒菜,权衡利弊下,他选择了吃酒。
顾弈问:“怎么?不想我来?”
她表情遗憾:“没......我就想着人多好玩。”是的,就是不想。顾弈和虎子,还是和虎子在一块好玩些。
“程青豆!”
“啊?”青豆仰起脸。
算了。顾弈换了副语气,“你脚怎么了?”
“脚疼!”
“脚怎么疼了?”
“爬山爬的。”
“还走得动吗?”
“那当然!”
“真的?”
“真的。”
话音一落,顾弈抬腿就走,步子还不小。青豆咬牙跟上,几步之后他小跑起来。
青豆:“你这是在走,还是在跑?”
他欠扁地说道:“很快吗?正常步速。”
也许她太久没有与他同行了。高中虽在同一所学校,高一和高三也就是前后两栋楼,距离很近,但他们很遥远。
青豆一直以为顾弈会是很受欢迎的男生,以他的家世成绩外貌不至于没有女生问津,没料稍作打听,才知道女生都很怕他。原因竟是:顾弈很凶。
青豆疑惑,很凶吗?
现在看起来,凶倒是一般,但是毛病确实不少。
青豆实在追不上了,扯开嗓子,“那你慢点。”
他又走了两步才停下,肩膀没动,脑袋像个松动的螺母,突然一歪,没回头,“走不动了?”
说实话,脚确实疼,这会停下来,还有个小锤从地底下凿她脚底板。但青豆说:“还好,”又问,“车在哪儿了?”
“北边儿。”
原来那辆锃亮的黑车是她家的。就说呢,小镇子一天哪儿那么多桑塔纳。
“人多吗?”他放慢了脚步。
“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来了。”她吹牛呢。
顾弈仿佛信了:“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程家。”
青豆知他是讽刺,“蛮荒村民,比不得二代城镇居民。”
又走了几米,顾弈瞥了眼她的脚,问她走得动吗?
走不动不也得走嘛。青豆:“走得动。”
“要背吗?”
青豆想也没想,“不要!”答完又觉得别扭,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你今儿怎么这么好?”竟要背她?
顾弈牵起嘴角:“客气客气的。当真了?”
青豆扁嘴,不理他。
这路真的挺长。来时没觉得这两公里有这么累,走起来怎么也没个尽头。
她叹了口气,前面的人随即停下了脚步。
顾弈躬下身,颇为苦恼地在她前头扎了个马步,“上来吧。”
青豆摆手,不要。他说上来,青豆说不要。三推四让后,天更黑了。青豆只得识时务,脚尖一踮,跳上了他的背。
温暖向顾弈扑来,好像要把他推进黄土地里。他的第一步走得有些踉跄,等青豆手搭上肩膀,他迅速稳住重心,快步往前走。背上的青豆轻如无物。他问她:“你都吃什么,为什么这么轻?”
“我有八十多斤的。”
他牢着她的大腿掂了掂分量:“八十一?”
青豆心里一惊,不想让他得逞,于是道:“不止,八十五六。”
顾弈皱眉:“怎么背起来还没袋米重?”
她不想继续娇小的话题,趴在他背上,没话找话:“为什么学校的女生都怕你?”
“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