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佟贵山都不知道,她也没脸说。
沈玉梅说,“爸能给吗?”
佟贵山笑了,“他是你亲爸,只要你跟他要,不行就闹,他指定给!”
“这珍珠既然答应了,咱们就趁热打铁,你再去找她一趟吧!”
沈玉梅本来想着等后天休班了再去,可没等到呢,这事儿已经解决了。
佟贵民是什么样的人?
是从一个科员一点点升到局长的老江湖了,即便佟贵山有几个坏心眼子,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
这天,趁着齐珊珊回娘家,他主动跟佟珍珠提起了抚养费的事儿,并且立即和佟珍珠一起去了一趟杏儿胡同。
把准备好的五百块给了老爷子。
沈老爷子倒是收了,可转头就给了外孙女,佟珍珠不要,他急得不行,“傻孩子,姥爷把你养大,那是应该的。”
“我老了,有退休金,还有存款,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万一女儿来哭闹要钱,一次两次不给,次数多了,他也是烦,还闹得邻居都说闲话。
佟珍珠也想到这一层了,也就拿着了。
沈玉梅从老爷子嘴里知道了这事儿,气坏了,“爸,您怎么能把钱给珍珠呢,这钱是佟老三补偿给您的!”
老爷子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不搭理她。
倒是佟贵山又说,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儿,这么个岁数了还跟老家要钱,的确不像话,传出去不好听,但跟自己闺女要,那就没啥了。
但沈玉梅一连去了学校两次,都扑空了,没找到人。
没辙,她只能干脆在佟贵民家门口等着了。
上一次她来这里闹,也十多年前了,轻工局的家属院比原来大多了,原来佟贵民住小院子,现在当上局长了,住得院子可真大。
沈玉梅没等来佟珍珠,倒先等来了齐珊珊。
齐珊珊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走进了一看,原来是那泼妇,她嫌弃的说,“跑这儿干嘛来了,丢人现眼!”
沈玉梅可不怕她,“你个小三,我来找我闺女,你管得找吗?”
齐珊珊彭的一下把大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佟珍珠才背着包回来了,看到她一愣,“妈,你怎么在这儿?”
沈玉梅委屈的说,“为了等你啊,我去学校两趟都没找着你。”
佟珍珠带着她转身又往外走。
沈玉梅虽然也跟上了,但还是不高兴,“怎么着,你不敢领我进去啊?”
佟珍珠真特烦她妈这样,“成,您想去啊,那跟我走吧。”
沈玉梅却又撇嘴,“那小三在,我才不去呢。”
佟珍珠把她带到附近的小公园,先就问了,“妈,你是不是来给我要抚养费的?”
沈玉梅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说,“珍珠,妈真的没钱了,这才半个月,我的工资都快花完了,你不当家不知道,这家里处处用钱啊!”
佟珍珠噗嗤一声笑了,“妈,您这么干图什么啊,就图别人夸一句,说您是好后妈,还是佟老八说几句漂亮话,就把您给糊弄了?”
“您自个儿的钱怎么我管不着,但我的钱,凭什么呀,我一分都不会贴在那帮人身上。”
沈玉梅还想再啰嗦,佟珍珠说,“行了,别说了,你是大傻帽,我可没那么好糊弄,回去吧,再别为了这个找我了。”
”反正要钱没有。“
佟珍珠说完转身就走,沈玉梅在后面追,但没追上。
之后沈玉梅又来过两次,也还是为了要钱。
最后一次,佟珍珠骂了她亲妈,说她妈真的是太贱了,又贱又傻,这话说自个的亲妈太难听,可沈玉梅那样的,不说重话根本不成。
沈玉梅这些年跟佟贵山生活,脸皮越来越厚了,可佟珍珠这么骂她,她终于破防了,哭着主动走了。
打那以后,再也没来。
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佟珍珠上学下学,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和赵宏斌他们也出去玩过几次,不过并不是他约的,而是陈琦约的,几个人在一起玩,并不是单独相处。
九月中旬,培训班的课程理论课很少了,实践课变得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老师还会带着她们到医院去上课。
护士在实际工作中,需要掌握的基础操作很多,其中三个针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常用到的,即皮下针,肌肉针以及静脉输液针。
每天学校供应室都会送来一批消毒的针管和盐水,大家练习的方式就是互相扎针。
前两种注射方式很好学,唯有静脉输液难度比较高,而且每天拿来的物料不够,能练习的机会也少。
扎针这种事儿,考验的是动手能力,不少学生脑子转的很快,学理论毫不吃力,但偏偏动手能力欠缺。
张明兰就是这样的人。
她长了一双小胖手,静脉血管又细又不好找,互相扎针的环节,好多人都不敢选她,唯有佟珍珠每次给她扎,都是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