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感谢,他请那个姓胡的经理吃了顿饭,胡经理跟他说,他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广,只要是好东西,都可以收购。
如果他云南有路子,可以搞一下成色好的翡翠。
有两个玉镯子接近冰种,佟珍珠看了都忍不住夸,“这镯子好漂亮啊!”
许运昌立即说,“要不留着你戴?”
“哪有机会,算了吧,我不要。”
许运昌送她的那个翡翠手链,她偷偷戴过两次,其他人没注意到,但张明兰眼尖看到了,所以她干脆就不戴了。
这东西以后的市价是会涨,但做生意一开始起步,是不能囤货的。
第二天,许运昌先带了一个样品去了,外贸公司给的价还可以,比在云南出货能稍微高一点。
但也不算太高,不过因为这批货质量好,还是赚了一倍的钱。
许兰华觉得弟弟有些奇怪,虽然中医学院的副院长是二叔,可那也不能上班那么随便,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临时工也不能这么没纪律啊。
而且她有两次也出门,分明看到弟弟骑着车子去相反的方向了。
总之,给人的感觉神神秘秘的。
这天她从外面回来,王大妈一边在院子里看着孙子玩儿,一边跟隔壁的陈大妈扯闲篇,看到许兰华来了,说,“小许,你过来。”
“你还不知道吧,最近严查,到处都在打击投机倒把,你赶紧的跟你弟弟说一声吧,千万别让人抓住了。”
“咱们这院里,住得可都是老实人。”
那陈大妈也说,“是啊,咱们都是规矩人,万一真被抓走了一个,那名声多难听啊!”
许兰华对弟弟的工作也听怀疑,也想到这上面了,不然的话,就凭着珍珠一个人的工作,怎么能吃得用的都买好的。
但对着外人,她指定是不能承认的,“大妈,您瞎说什么,我弟就在中医学院当电工,他能干什么投机倒把,还能卖电线啊,他敢卖,有人敢买吗,买了也不敢随便接电线啊。”
王大妈撇了撇嘴,“我就没见过哪个单位的电工那么随便的。”
许兰华说,“那是你没见识!”
说完转身回屋了。
王大妈可不服气,在外头大声嚷嚷,“我没见识,我多大岁数了,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得路还多呢!”
陈大妈说,“算了,别跟这帮年轻人一般见识,反正,他们的钱是有点来路不明。”
“要不,咱们去居委会反映一下?”
王大妈说,“也成,虽然没有证据,但可以让人盯着点儿!”
两个大妈一前一后的走了。
许运昌把手头的翡翠都卖了,算算这一趟一共赚了三千块,比上次赚的还多,也就更看不上那电工的工作了。
干脆跟他二叔说了一声,不干了。
虽说佟珍珠让他多看书,他也会在家学个一半天的,可他现在的心思更多的还是放在如何赚钱上。
因此,也经常出去闲逛,有时候碰到合眼缘的,也会多聊一聊,想多找几个赚钱的路子。
这天,他在后海碰上了崔建强。
其实他们不算太熟,但之前都在南明胡同住着,是邻居,也是校友,而且崔家父母也被下放了,崔建强也去了河北下乡,也是刚回来没几个月,所以两个人还是挺有话聊的。
说起攒钱,崔建强挺得意,说自己亲戚有路子,可以搞到收音机录音机,甚至电冰箱电视机都能弄到,就是他没有本钱,所以都是小打小闹。
两个人聊了挺长时间。
下午四点多,许运昌回到家,将挂在车把上的肉和菜拎下来,正要去厨房做饭,许兰华叫住他,“运昌,我有事儿要问你。”
许运昌早就料到她姐会起疑心,“什么事儿啊?”
许兰华挺严肃的问,“运昌,你给我说实话,你这一天天的都干了些啥?”
许运昌以前上学的时候,最看不上胡同里的小混混,成天没事儿就瞎逛,可现在他也变得差不多,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适应性良好。
“没干嘛啊,怎么了?”
“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应该找个工作?”
许运昌说,“姐,现在工作不好找,您肯定也知道,就那中医学院的电工,临时工,一个月才十八块。”
“这么点钱,够干啥的呀,所以我辞了。”
现在工作的确不好找,昨天许兰华还去了一趟知青办,那办手续落户口的都排了挺长的队。
一个临时工都特别抢手。
十八块是少了点,那也比没有强吧?
许兰华说,“你怎么能随便辞工作呢,这事儿珍珠知道吗?”
许运昌之前不告诉他姐,是因为怕她瞎担心,但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就告诉了她实话,“姐,你是不是怀疑我投机倒把,要这么说也没错,我从云南回来,又去了两趟,采购后那边的特产赚点钱,不过,你放心,我都是很快就把货出了,而且都是正经的公司,不会有问题的。”
许兰华追问,“什么特产啊?”
“药材,玉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