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当了三十多年皇帝,大半辈子都已经过去,谁知道还能活几年?他都已经一把年纪,如何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顺帝虽是皇帝,可也是父亲。
比起旁人家的孩子,自然是心疼自个家的。
“行了,都闭嘴,在御书房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顺帝见他们闹得差不多,这才出声制止。
先是呵斥了两个儿子。
又把齐栾给堵了回去,“退亲的事情容后再议,当初爱卿自请婚约与朕的小公主,如今不到三栽便要退亲?爱卿对待婚姻大事便是这般儿戏吗?”
齐栾忙道不敢,顺帝也懒得和齐栾解释什么,只告诉他一句君无戏言。
顺帝的话说的非常明显,齐栾也知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正确的,“微臣明白。”
“既然明白就莫要做让朕失望的事情。”
顺帝淡淡吩咐,随后又询问了云若妤的情况。
见没多大事便打发齐栾离宫,临走之时还让她带上云若妤两个侍女,鹿竹和银蝶。
但齐栾的神色却有些发愁,他倒不是介意将军府多两个人,只是不知要如何同云若妤解释这两个人的出现。
当齐栾把这为难的事情同顺帝解释之后,皇帝陛下却极其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爱卿足智多谋,这点小事想必一定可以好好解决。”
齐栾满脸无奈的看着顺帝,毫不犹豫开口示弱,“还请陛下助微臣一臂之力。”
“爱卿莫慌,朕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可如今小五谁都不记得,只记得你,朕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顺帝如今想起这事儿来,心中依旧是不痛快的,莫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便是知道也懒得帮他解决。
可晚些时候,待顺帝听见暗卫禀告,云若妤非要回乡下住茅草屋,堂堂的大将军被迫无奈在街边吃三文钱的菜包子时。
他就忍不住有些同情齐栾。
撂下奏折看向身旁的大儿子,“老大,你说小五这是真受伤了还是故意折腾人?”
云衍见父皇担忧,便劝解道:“父皇莫要太过忧心,太医虽说这病颇为古怪,但并无性命之忧。横竖他们在京城,有暗卫盯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便是小五真的故意折腾人,那也是齐栾活该受的。”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况且,小五未曾受伤的时候,不也是这般。”
顺帝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便没再过多的理会,专心的批起奏折来。
话说另一边,齐栾面无表情的领着两个侍女进将军府,路上交代了俩人一次又一次莫要刺激到云若妤。
两个侍女当然也明白事情有多严重,自然乖乖听话,向齐栾保证不会惹是生非。
来到将军府之后,鹿竹和银蝶被安置在云若妤的不远处,这是她们俩自己要求的,希望可以就近照顾公主。
但她们没想到,公主根本不需要她们照顾,不仅仅如此,还在尽心尽力的学着怎么照顾将军。
看的她二人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她们在将军府住了几日之后,渐渐觉察出不对劲来,每回和公主迎面遇上,公主殿下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们一样,只瞧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看的她们俩诧异万分,都觉得事情有些很奇怪。
鹿竹不敢相信的问道:“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真不记得我们了?”
银蝶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却不怎么相信太医的诊断,猜测道:“我还是不相信公主会失忆,也许是这次的话本里没有我俩。”
银蝶不愿相信,鹿竹如何愿意相信?
她们俩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只觉得公主殿下的行为和从前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如今演的更情真意切一些。
鹿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故意折腾将军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别管了。”银蝶想起这事儿也很是气愤,二人想起云若妤的性子,还以为是她在生气将军意欲退亲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不是她们俩能置喙的。
鹿竹认真的点了点头。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银蝶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但两个侍女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她们的主子却因为她们俩同齐栾闹了矛盾。
“夫君不和我解释解释,那两个女子的身份吗?”午休时分,齐栾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云若妤就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瞧那架势,只怕他应得若是晚一息,那眼眶中含着的两包泪就要滚落下来。
“娘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慢慢说。”齐栾顺势把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云若妤却根本不接。
齐栾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云若妤说的那两人,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女。
但这话也不好明说,免得有更多麻烦,故而齐栾自作聪明的解释道,“这是我找来给你作伴的。”
哪知云若妤听见这话,瞬间呆若木鸡,她愣愣的看着齐栾,不敢相信的重复道:“作伴?夫君你这是要纳妾?”
她看着齐栾,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受伤,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夫君居然会这般待她,明明说好的,他们要白头到老。
两个人才是白头到老。
若多了那两人算是怎么回事?
齐栾手一抖,差点儿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莫要胡说,她们只是来给你作伴的…你就把她们,当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