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白婆的头,找到她身上一切特征,割下来,分别寄送给傅珍和谢姝。”
黑树有点下不去手,但是看着柳辞倒地不起的痛苦模样,他到底是将这个活计吩咐给了另外几名影卫,而黑树自己则先将柳辞驮回了她住的客房。
荷笠也在,他和柳辞睡的地方只在中间象征性地隔了屏障。此刻荷笠见到虚弱的柳辞,什么礼节也顾不得了,对黑树说声抱歉便推倒书本堆砌成的屏障,眼巴巴地要看创口。
柳辞对于外界事情一概不知,她浑身发起冷汗,已经疼昏过去。
*
再次醒来时,身边围了好几个人。
黑树、荷笠、杨涛麓,还有几个影卫都在。
跪在地上发抖的杨涛麓脸肿得像猪头,身上只着中衣,一改当日趾高气昂,反而老老实实跪在柳辞榻前等候她来审问。
柳辞看着不住发抖的杨知府杨大人,干裂的嘴唇都笑出血了。
“我真心真意忍你做义父,杨大人,你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杨涛麓都得像筛糠,面对虚弱有礼的柳辞,他好像看到了救兵。
“我的好女儿…啊不,我的好儿子,父亲父亲只是一时糊涂…对,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我是受了白婆的蛊惑才会这么做的……求求你求求你让他们放了我妻子和儿子吧!”
杨涛麓跪着挪到柳辞跟前儿,双手合十放在脑门上,就差给柳辞磕头了。
柳辞却满脸诧异地问黑树:“你们还绑了杨大人的妻小??”
黑树点头。
杨涛麓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他立马用上了控诉性语气,“对对…对…,好干儿,他们还绑了我的妻小,我就说你肯定不知道!”
没想到柳辞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冲黑树说道:“裴鹤之把你教得不错。原本以为需要我特意嘱咐你们才会做。”
杨涛麓彻底没动静了,脸色煞白,看柳辞的眼神仿若看到恶鬼。
柳辞则艰难地把头转到他那儿,轻声慢语地说道:“杨大人,难为你留我这么多天,为的就是打探我身边有没有别人吗?”
杨涛麓脸色痴呆,半句话也说不出。黑树想上前逼他开口,柳辞却使个眼神示意其退下。
“从我遇到白婆起,你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想要杀了我去向傅珍邀功对吗?”
“现在傅珍知不知道我在你这儿?”
杨涛麓点点头,又摇摇头,叁魂已去了一半。
“那就是知道了。”
柳辞慈悲为怀地闭上眼。
“黑树,杨大人突发恶疾而亡,你知道该怎么安排吗?”
黑树点头。
而安静下来的杨涛麓身下传来一股尿骚味儿。
柳辞闻到了,却没理会,只继续说道:“他的家人怎么处置知道吗?”
黑树也点头。
杨涛麓听到家人这几个字才猛然惊醒,他欲嚎啕大哭,立马被另一个影卫干净利落地堵上了嘴。
在黑树走出去之前,他极为默契地转头与柳辞对上了眼神,柳辞轻轻摇头,无声说道:“放了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