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在吐之前,傅懿宁拦她喝酒,她摆摆手说:“栾一禾高兴。”
第二句在吐之后,傅懿宁扶她去洗把脸,她双手撑在水池两侧,短发被凉水打湿,呆呆注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由迷离变得异样清醒说:“宁宁啊,我是一个普通人。”
没什么通天的本事,嘴笨,不会安慰人,能为朋友做的事,尽力为之。
傅懿宁心情颇为动容,回饭桌没再拦。她何尝不是一个普通人,承受四面八方的压力,努力向上爬来证明自己能行。栾一禾看起来是她们当中最圆满的女人,事业爱情家庭三丰收,不缺时间不缺钱,可扒开层层奢华外表,空虚寂寞的心有谁能懂。
她心想,栾一禾的遭遇大概让文祈月共鸣。
包括傅懿宁在内,外人见文祈月飞到澳大利亚四处旅行好生快活。她展示的生活涵盖外国不同城市的吃喝玩乐,每次傅懿宁点赞,看见她和文祈月共同好友评论,“太羡慕了~”“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
像文祈月自由潇洒?还是像文祈月快活过后承受加倍的落寞?
傅懿宁试着想象,代入文祈月人在国外的两年半时间,当你走在路边吃到一个地方的特色小吃,转头身旁却没有分享的人,这份冰冷的孤独感如影随形,真真切切存在每日每夜,她心口酸的想落泪。
那些看起来什么都有的人,没准正如文祈月和栾一禾,早就掏空了里子,剩下一具日益枯萎的壳,她们渴望被爱,得到浇灌生出全新的绿叶,又少有勇气信任除自己之外的人,傅懿宁的确幸运,文祈月爱她,留有一条为她敞开的特殊通道。
一次,n次,她捧着战战兢兢的喜欢,顺着捷径抵达文祈月心口的位置。
栾一禾会不会遇到真正爱她的人?傅懿宁衷心期望。
不仅会,她是个好姑娘,称职的妈妈,朋友,值得离开刘昌仁的背叛,重拾光彩照人的一面,迎接未知却惊喜的“第二春。”
...
第二天,文祈月从宁宁床上醒来,睁眼第一反应搂紧熟睡的傅懿宁,昨天半夜模糊的记忆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浮现。
没错,她喝醉了。
栾一禾订好房间,傅懿宁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她俩挪到酒店。她头疼,睡不踏实,约莫凌晨三四点钟爬起来嚷嚷难受,非要回家,宁宁给她穿好衣服,拖着她离开酒店赶回家里。
文祈月自责,喝醉的人和烂泥差不多,宁宁一定累坏了。
她摸起手机,上午十一点多钟,栾一禾还没信儿,八成躺在酒店呼呼大睡。
猫巷那边瑾安要到了她微信,一大早发了好几条消息问傅懿宁今天来不来?文祈月头疼欲裂,胃吐过也难受,艰难打字回复瑾安,傅懿宁没事,但得休息一天。
关掉手机,文祈月钻阿钻,钻进被窝里,老老实实趴在宁宁胸前闭目养神。
“文祈月,你流氓...”傅懿宁在她搂过来的时候就醒了,折腾一下午加一晚上,她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说话吐字需要花费一番力气。
“我帮你请假了。”请假这事儿,文祈月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