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卿依依不舍地望着顾雅,见顾雅神像黯淡下去,眸底的光跟着黯淡。
他闭上双眼,将身子沉入池子,静静修炼。
回到尧光山,顾雅走出房间,接替茶树妖坐班。
茶树妖坐在一旁,和顾雅传音闲聊,“和他聊完天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天天泡在池子里,提纯血脉。”顾雅嘴唇动了动,声音凝成线传入茶树妖耳中,她将符纸折叠成三角形,递给香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麻利得不行,可见手熟。
“啧,等他回来,”茶树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三年之期已过,龙王归来’。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就这洗脑的网络神句丢到一边,但又觉得很符合傅白卿。
三年之后,傅白卿可不实力大增,华丽归来?
“大师,我想请大师看看风水。”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等买符的这波人都散去,走到顾雅对面椅子上坐下。
“不接看风水的活,想看风水,请找各道观道士。”顾雅抬头拒绝。
她视线落到中年男人眉心。
中年男人正在用手帕擦汗,察觉到顾雅视线,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大师,我身上可有不妥?”
顾雅没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说要看风水,是觉得有哪不对劲吗?听你声音,不是安城的吧。”
对方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就比如风水这个词,他念成了分许(儿)。
许(儿)不是儿化音,是乡音。
“对,我不是安城的,是隔壁安南市的。大师,我遭遇的事,和我不是安城人有关吗?”中年男人又用手帕擦了擦汗。
“哦,没关系,我只是好奇,尧光山山神庙居然传到隔壁市去了。”顾雅有些开心,还以为只在安城内部流通有名呢。
中年男人笑道:“哪能啊,我来这儿求助,也是安南市那边的道协推荐的。他们说,来尧光山没错。”
“安南道协解决不了?”顾雅听到这话,又瞧了瞧他眉间,低声道,“不至于啊。”
她朝茶树妖招招手,“茗怀兄,你过来看一看。”
如果这人是安城的,过来请她很正常,可是他是隔壁市的。
他这问题不算大问题,无论是特情局还是道协,都能解决,用得着百里迢迢的跑过尧光山?
茶树妖走了过来,视线落到中年男子身上,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看他做什么?恶贯满盈,因果缠身,死了活该。”
顾雅望向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呃,是这样的面相吗?”
怎么在她瞧来,这个男人祖有余荫,倒霉透顶?
第86章汝妻子
中年男人脸色的汗更多了,他用帕子不断擦着,连忙否认,“不不不,我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干过最大的坏事,就是和我朋友的老婆偷情。”
顾雅、茶树妖:“……”
齐齐侧目。
好家伙,真朋友啊,汝妻子我养之。
瞧出两人异样的神色,中年男人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想的,齐佩嫁给他之后,我本来死心了的,谁知道那家伙在我面前赌咒发誓,信誓旦旦地说,他最爱的就是齐佩,结果婚后,这家伙转头就包养了七八个小嫩模,在外边这里一个房间,那里一个房间,各藏着一个情人,一年到头不住家,我听闻这事,忍不住去看她,一来二去,就,没忍住。”
中年男人纵然是个体面的男人,觉得这事是他朋友干初一他才干十五,并不觉得有自己有多大的错,但说起来时,还是难以启齿。
毕竟,谁能面对陌生人,毫无压力地叙说自己的阴私事呢?
没那么坦然。
中年男人身上发生的事很简单,一句话,“恨不夺情未嫁时”。
中年男人和他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两人之间既是朋友又是对手。
两人同在一个圈子,年纪相类,在大人嘴里难免比较,就连两人之间,也少不了比较。在学校时比成绩,大学时比接受家业时的业绩,你追我赶,良性循环,倒也不曾闹过太大的矛盾。
大学时,中年男人瞧上一个女孩,就是那个齐佩,不过他情窦初开,不敢步子迈得太大,先羞答答得认识,再慢慢接近,就在他觉得时机合适,可以进一步当朋友,邀请那个女孩外出约会时,他朋友横空出世。
他朋友不像中年男人口拙,也更为大胆浪漫。
他大张旗鼓轰轰烈烈追求齐佩,天天一捧玫瑰花,又是带着齐佩外出兜风吃饭,晚上也很绅士地送齐佩回宿舍,言谈间风趣幽默,诙谐有趣,令齐佩对他印象很好,不过半年,就答应和他朋友交往。
中年男人曾试图阻止,先暗示齐佩他朋友风评可能不是很好,让她慎重考虑(这倒不是他胡说的,他朋友玩得比较花,高中时就经常换女友,大学时更是每周都带不同的女孩外出开房,只要齐佩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些事,他朋友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但可能年轻女孩都有种救赎情节,比如说,男人游荡花丛是没碰到让他收心的女人,男人在一段感情痛苦,是他没碰上对的女人等等,然后愿意舍身,将男人救出泥沼。
她们在这些男人精心制造的陷阱中,觉得自己对那个男人来说,是最特殊的女人。
理所当然的,齐佩听从中年男人的劝诫,谢过他的担忧后,一头扎了进去。
之后,中年男人又找到他朋友,问他是打算玩玩,还是打算来真的,他朋友说,他是真爱齐佩,打算以后娶她做老婆。
语气真挚,满脸认真。
中年男人相信了,将这段感情藏在肚子里,化悲愤为力量,全心投入公司。至于齐佩,她是他朋友的妻子,秉着‘朋友妻,不可戏’原则,他屏蔽齐佩的朋友圈,将齐佩联系方式放到最下边(到底舍不舍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