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两人在一起时,每逢她的生理期周迦南都会在酒店订一间超豪华舒适的大床房给她,就为了让她睡好觉,完了还笑她是个小迷糊,平时生龙活虎最能熬夜,一到这时候能从晚上九点睡到早上九点。
车内一时变得很安静。
最后是周迦南打破沉闷,不经意地问起:“你有几台车?如果还有别的车,我让行政帮你把车牌录进去。”
徐冉失语,过了会儿答:“一台……”
周迦南闻言仿佛有些意外,想了想道:“抱歉,是我的责任,这段时间你可以坐我的车。”
“不太好吧,让集团的人知道……”
虽然严格讲她不算周合的员工,只是短期地在为周合工作,但能避的闲言碎语还是尽量避开一些好。更重要的是,比起坐周迦南的车,她宁愿每天早起一会儿打车。
“那你怎么上班?”
“打车,现在叫车软件很多。”
周迦南目光微沉,并不赞同:“比较危险。”
徐冉有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最近某打车平台的确出现过一些不好的的社会案件,但毕竟是少数,加上人难免会有侥幸心理,觉得只要自己谨慎些应该就没事。
正要再开口,周迦南倏道:“我的车有独立停车场,如果我不想,就没有人能看到……”
徐冉沉默。
对普通员工来说,周迦南这番话确实无可指摘,但他们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是比普通老板和‘员工’更需要避嫌的关系。
“周总……”徐冉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工作以外,我们还是少碰面比较好。”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担心什么?”
“担心有人误会,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太好。”徐冉想起那束玫瑰花,意有所指。
周迦南脑中却闪过了前不久在救援现场看到的情景,方向盘上的手不由握紧,随后问:“哦?是吗?谁会误会?”
“周总应该明白。”
“徐律师是指孟樊东?还是林森阳?”周迦南忽然咄咄逼人起来。
徐冉愣了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自己这个百姓点灯吗?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回道:“我个人的事,和周总没有关系吧……”
“所以,这就是你避嫌到要借物业的手来还我西装的原因吗?”
徐冉将头别向窗外,没有回答,只想尽快把这个话题含混过去:“周总,到了,我先下去了。”
说完打开车门,转身下车。
周迦南望着只留下一道背影的徐冉,眸中有黯然闪过。
……
周迦南向来品味很好,选的这家餐厅味道很特别,环境也舒服,徐冉吃的专心,只是几乎只吃没说话。
车上的插曲,令二人间的氛围说不清是多了些纠缠不清的拉扯还是欲言又止的妄念,徐冉只吃到半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每个劈腿前前任的人,都让自己的前任变成了笑话。徐冉就是那个笑话。
刚刚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心里无法抑制地涌上委屈的情绪来,难道她的避嫌有错吗?难道她就应该享受周迦南这种欲擒故纵的暧昧?
她不是真的做不到,她只是有些心疼曾经的那个自己罢了。但时过境迁,她无意痛诉曾经,也不想质问当下,这些除了会让自己显得比当初更可笑外,没有别的意义。
一顿饭,二人心思各异皆吃的心不在焉。
徐冉吃完起身,准备离开:“谢谢周总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周总不用送。”
见她拿包欲走,周迦南也站了起来,他个高腿长,突然两步追上了前面的徐冉,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人环至身后。
“小心!”
徐冉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看见周迦南的右臂已经被服务员盘里的鱼汤浇了个透,而她被拽得及时,又被周迦南整个人圈在身后,一滴汤都没溅上……
素来镇定的徐冉忽然慌乱,心脏跳地飞快:“不行,要马上到洗手间用凉水冲。”
“我没事。”周迦南摇头。
“用手摸上去至少四五十度了,实际只会比这个温度更高,刚烫的时候不是最疼,再过半小时会越来越疼。”徐冉以前就被烫过一次,那种疼真的会让人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烫伤膏能缓解的也只寥寥。
周迦南闻言皱眉:“你烫伤过?”
“以前做饭的时候不小心。”
徐冉一语带过,这事发生在他们分手后周迦南自然不知道,只继续道:“进了洗手间要一直用凉水冲,不要冲几分钟就停下,最好能冲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
走到门口时,周迦南突然说:“这家餐厅洗手间和卫生间是分开的。”
是在暗示她可以进去帮忙。徐冉看着被猩红的麻辣鱼汤溅湿的手臂,点了点头,对方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如果拒绝好像有一点没良心。
“嗯。”
走到水池边,周迦南正挽着受伤那只手的袖子,又忽然停下,看向徐冉:“一只手不太方便,徐律师能帮我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