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不忍心后,皇后就收敛起来,叫人把谢枕微、楚灯青关起来不给饭吃。除了发泄对拓跋昭的不满,也是怨怪谢枕微长成这般样子。
可谢枕微没成拓跋昭的男宠,反而成了太监,皇后心里对他的怨怪又化为了点点怜惜。但这点怜惜没法对人说,只好靠罚楚灯青来发泄发泄。
皇后担心自己的心事被人看出来,就顺了儿子的意,让楚灯青以后不要再来了,好好闭门思过学学礼数。
拓跋涟目的达成,又跟皇后闲聊了会儿才告退。
出宫门见楚灯青站在一边乖乖等着,拓跋涟心软了些,问:“膝盖痛得厉害吗?能不能走路?”
楚灯青点了点头。刚凤仪宫的宫女出来对她说可以回去了,以后也不必来,闭门思过吧啦吧啦……
楚灯青想走的,可是想到拓跋涟让她在这等,她不想得罪了拓跋涟又被他罚,只好乖乖等在一边。
拓跋涟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这点头是说自己痛得厉害,还是说自己能走?”
楚灯青小声说:“痛得厉害,但能走。”
拓跋涟无奈地扶额:“不必走了,安吉,你去叫人抬个小轿子把这个小家伙抬回去。”
说完,拓跋涟叫楚灯青走近些。
楚灯青慢慢挪到他身边。
拓跋涟瞧了她一会儿,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也不用这么近。”
楚灯青想后退,又被拓跋涟拉住了:“算了,既然痛就别动来动去。”
拓跋涟很快松开她,自个儿退了一大步。他不自在地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瞧楚灯青。
安吉怎么还没来,拓跋涟心道,做个事慢吞吞的。
好不容易等安吉抬着轿子来了,拓跋涟心里又不舒服了,心道安吉怎么来得这样快,又没狗追着他咬。
安吉跟了拓跋涟这么些年,察言观色那是一顶一的,回禀主子道:“殿下,您不是要去练骑射吗?楚姑娘住兰溪宫,正好和练武场顺道。现在就去?”
拓跋涟没准备现在就去,但瞧了眼身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楚灯青,道:“走吧。”
安吉扶楚灯青上了轿辇,拓跋涟慢悠悠跟在轿旁。
太监们起轿,往兰溪宫而去。
拓跋涟走在一旁问:“你是叫楚灯青吗,你哥哥怎么叫你?”
楚灯青按了按腿,除了膝盖疼,跪久了腿也非常不舒服,听到拓跋涟问话“嗯”了声,又道:“叫小青、阿青之类。”
“那吾就叫你小青了,”拓跋涟道,“今年十五?”
楚灯青又“嗯”了声。
“吾比你大两岁,”拓跋涟道,“吾名拓跋涟,涟漪之涟。”
拓跋涟原本是叫拓跋连,三岁那年梁国大旱,拓跋昭求雨,有方士建言挑个皇子加氵名。拓跋昭就把他名字改成了拓跋涟。
改名半个月后绥都天降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紧接着梁国上上下下也开始下雨,大旱得以缓解,民生渐渐恢复。那场雨后拓跋昭就把拓跋涟立为了太子。
拓跋涟说完楚灯青又“嗯”了声,好像除了支吾就没别的话讲。
拓跋涟问:“小青不爱说话?”
楚灯青犹豫半晌,轻声道:“多说多错,被罚很疼的。”
拓跋涟笑了下,笑完又生出几分疼惜来:“吾不会罚你,你可以尽情说。”
楚灯青听了,还是没多说什么。
拓跋涟道:“不信吾?”
楚灯青摇摇头:“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拓跋涟无奈道:“也是,我们还不熟呢。”
说着说着兰溪宫要到了,拓跋涟道:“你有想要的东西吗?下次再见吾可以送你。”
楚灯青摇摇头说没有。
拓跋涟知道她心里还是不信自己,也不勉强。扶她下了轿辇,道:“回去吧,叫太医来给你看看,疼得厉害该喝药喝药。”
楚灯青应好,又道了谢才缓缓走进兰溪宫。
兰溪宫里,谢枕微仍旧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楚灯青到了屋内,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谢枕微说吃了,问她疼不疼,皇后有没有罚她别的。
楚灯青摇摇头说没有,以后也不用去了。
谢枕微问原因。
楚灯青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碰到梁国太子拓跋涟的事说了。
“他为你求的情?”
楚灯青点点头。
谢枕微又不说话了,自从变成现在这模样,谢枕微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楚灯青有点受不了这氛围,想离开,但看见谢枕微闭着眼不说话的样子,踯躅半晌还是没走。
“哥哥,你累了吗?”楚灯青问,“要不要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