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涟放下药瓶,轻吻了下她眉心,而后抱着楚灯青试图入睡,却久久无法安眠。
他心内微叹一声,落寞与悔意轮番上演。
他不该那样待她,却又难以容忍……拓跋涟闭上眼,不愿再想下去。
有时候糊涂一点,他才能待她好些,可终究只是自欺欺人。
罢了。
第二日。
楚灯青身下还隐隐痛着,没法儿起床。她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累。
这一日什么也没做,就只是躺着,仪芳劝楚灯青吃点东西,她就随便喝了点粥。
拓跋涟回来后很愧疚,抱着她轻声安慰。
楚灯青本想做做戏,可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要谢枕微,不要他。她要谢枕微回来,要哥哥抱,哥哥不会骂她宕妇,拓跋涟跟他爹一样只会说她银贱。
拓跋涟叫宫女们都下去,没了人后拓跋涟一声声地说自己错了,以后不会那样,他会好好待她。
楚灯青听了只觉得好笑,他跟他爹有什么区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揉一揉,把她当面团捏玩吗?
楚灯青不想要拓跋涟抱,可拓跋涟不肯松开。
楚灯青哭得不行,问到底要怎样拓跋涟才肯松开他,她不要他,不要他靠近。
拓跋涟问:“那你要谁靠近?要谁抱?”
楚灯青不敢说了。
拓跋涟继续问:“你在兰溪宫的时候,整日要谢枕微抱着,还要他陪着才能睡。那时候你已经十五了吧,小青,你当你自己是小孩吗?”
楚灯青小声啜泣着,不说话。
拓跋涟自嘲地笑了下,摸摸楚灯青长发,道:“过去吾不追究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楚灯青心里难过,知道自己现在该顺着台阶下,可就是觉得憋闷。为什么嫁了人一点也不快乐,还不如跟哥哥在兰溪宫的时候。那时候她还能靠在谢枕微怀里,伴着他生来就有的幽香一夜好眠。
如果一定要这样,楚灯青哽咽了声,对拓跋涟道:“你把我休了吧。”
楚灯青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受够了,我要回兰溪宫回宣德宫回哪里都好,我要回到哥哥身边。”
楚灯青推拒着拓跋涟,想穿鞋离开。
可拓跋涟喘着粗气,让她再说一遍。
楚灯青冷笑了下:“你是聋子吗?我说我要休了你!太子殿下,我不要做你的狗屁侧妃,像个娼妓一样被你玩弄,还生什么孩子,我受够了,不要生不要生,不要生!”
拓跋涟手颤着,说楚灯青在说气话,她睡糊涂了。
楚灯青抹干眼泪,说还骗什么,不骗了。
拓跋涟笑了下,抬手抚弄楚灯青的眉眼,说她是生病了,睡傻了,说胡话呢。
“太医!”拓跋涟冲屋外喊,“传太医!”
楚灯青吼道:“我没病!”
“我叫你休了我!”楚灯青又开始落泪,“你不休我我就休了你。”
她捂着脸啜泣起来,无助道:“拓跋涟,你放过我吧,我错了,你放我走吧。”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拓跋涟惨笑着给楚灯青顺乱掉的头发:“说什么胡话呢,一定是昨晚没盖好被子着了凉,发热了。吾叫太医来看看,小青很快就会好起来。”
楚灯青抱住拓跋涟,泣道:“你放我走吧,我在这里不开心。夫君,你疼疼小青,你放我走,让我离开。”
楚灯青慌乱地亲拓跋涟:“夫君,疼疼小青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不想……”
拓跋涟没忍住大笑起来,他推开楚灯青,不要她施舍的吻。
拓跋涟站了起来,笑累了,不笑了。
他转过身往外走去,在门口停了下来,冷漠道:“小青,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楚灯青自那日起被关了禁闭,除了仪芳照顾饮食起居,她谁也瞧不见。
拓跋涟没来看过她,也没人送新的话本来解闷。每次她想出门,都会被人拦下。
拦了几次甚至直接把门窗封了起来。
楚灯青受不了哭喊了好几次,可没人管她,也没人放她出去。
十天后拓跋涟来过一次,可楚灯青只是叫他滚,他冷漠地离开了,接下来都没有再来见她。
直到一个月后,仪芳对拓跋涟禀告说主子实在受不了了,也知错了,他才来看她。
拓跋涟走近屋内,叫仪芳下去,守门的下人也离开。
等没了人,拓跋涟一步步走近楚灯青,楚灯青最开始怯怕地往后退,可瞧见拓跋涟又要走,楚灯青忙慌乱地上前抱住他:“夫君,我错了,不要走,不要离开。”
楚灯青啜泣着:“小青知错了,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