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的,是另一个坏家伙。
她和陆嘉白没有贸然进入被植物贯穿的古堡,而是守规矩地在帐篷里坐下了。池茉借着望远镜把城堡内部能看清的地方都确认了一遍,在纸上画出大概的情况。
这个古堡内部的结构,就她们目前可以掌握的情报来看,也跟蒂娜的古堡如出一辙。
池茉很快根据记忆里的路线,给古堡画了一个大概的平面图,把藤蔓塞得太慢绝对不可能通行的地方标记出来。
“不知道哪些地方是承重墙……”池茉看着自己画的平面图,忍不住嘀咕,“如果可以确认哪些墙壁比较安全,也许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清扫……不过也不用急,跟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的。”
陆嘉白在旁边看着她画图。
池茉的笔终于停了下来,烦躁不安地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画着圈圈。
“这里。”陆嘉白指了个地方,出声提示道,“是承重墙。”
池茉:“……你确定吗?”
陆嘉白点点头,又陆续点了几个地方,道:“这个这个,这几个都是。这里……”
他的手指终于在一个被植物贯穿的墙壁上停顿下来,判断几秒后,陆嘉白继续道:“这里也是,但不影响,清除植物的时候小心些,清理一部分就用新的简易建材填补上,没问题。”
池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学过建筑吗?”
她一边惊叹,一边把陆嘉白刚刚指出的地方都标记了。
如果他说得都是对的,那相当于直接给她们节省了大半天的实地考察时间,工作进度一下子突飞猛进。
“……了解过一些。”陆嘉白退到一边,眼睛里的赤色慢慢褪去几分,说话又慢了下来,“血族……生活的地方和这种,比较类似。我参与过……我的房子的,设计。”
池茉:“……是这样吗。”
他不是个只有七天的血族吗?
而且今天是21号。
他做血族的最后一天了。
陆嘉白退得里池茉更远了一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里的侵略性也少了很多,安静地几乎摆出一种蜷缩的姿态,待在帐篷叫炉里。
池茉研究完地形,终于有心思去看他一眼:“……陆嘉白,你怎么了?”
陆嘉白裹紧了外套,呼吸略微急促。
“没什么。”他的目光也有了几分迷离,呼出的气息越发灼热,“不用管我。”
池茉下意识抬起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真的好烫。
陆嘉白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微微眯着的眼睛紧盯着池茉,声音有点哑:“说了不用管我,怎么这么不乖。”
池茉:“…………”
你都这个状态了就不要讲一些霸道血族狠狠爱的台词啦!
她无奈地拍拍陆嘉白的手背,凑到他面前,哄孩子似的轻声问:“陆嘉白,陆嘉白?你还清醒吗?”
陆嘉白屈膝坐着,看她从侧面凑过来,轻轻按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开一些。
他盯着池茉,刚才消退的血色像是终于压抑不住而反扑上来,让他眼中的红色显得格外浓郁艳丽。
陆嘉白眯着眼,微微张开嘴巴露出建立的牙,恐吓似的低声缓慢说:“再过来就吃了你。”
……威胁人都显得这么乖巧。
可怜巴巴的,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池茉又用手指贴了贴他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了。她不顾陆嘉白的阻拦,上前几步捧住他的脸,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
…………真的好烫啊。
池茉被烫得缩了下,掌心贴在陆嘉白的脸上,苍白的皮肤此时正透着一层瑰丽的绯红,眼尾湿润,睫毛都被打湿了。
看上去很痛苦……又诱人。
池茉低下头用自己微凉的唇碰了碰他的眼角,软了声音,轻声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陆嘉白按住她的手背,抬起眼皮看她,目光果然锐利得像是要吃人。
如果不是他的眼尾已经一片濡湿,池茉没准真的会被他唬到。
池茉无奈抬起手用拇指蹭了蹭他的眼角,继续说:“好像从大礼堂就开始了,自从你喝了我的血,就一直忍耐着,很不舒服样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血是有毒吗?”
按理说,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血可以催发陆嘉白的情,欲。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耐心地问他,等他自己愿意告诉她再说。
结果陆嘉白只是在喘气,不说自己难受,也不说为什么。
池茉忽然有点儿失望,她慢吞吞收回手,看着陆嘉白努力忍耐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看上去真的好痛苦。
可是他不愿意告诉她。
他的痛苦只是一个人扛着,并没有想过要与她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