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头,还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尤其是帝王。
虞姝不知道自己在封衡眼里到底有多重要。
但她心里很清楚,男人的眼中,钱、权、势才是真正要紧的。
女子?情?无非是他们拿来打发无趣岁月的东西。
虞姝不奢望长久/以色/侍人。
她也从不渴求封衡的恩宠能够长久。
但眼下,她必须得宠。
姨娘从妻变成妾之后,不曾在父亲面前露出不悦之色,姨娘就是过于体贴了,以至于父亲至今还以为姨娘一直以来都是心甘情愿做妾。
她不要像姨娘那样,她不求一丝丝真情,她只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只图荣华权势。十六岁了,她早清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那十六年的悲催日子,当真是活够了!
于是,虞姝毫无保留的泫然欲泣。
明明委屈的要命,却又一句怨言不说。
如此,就加倍表露出了她的委屈。
且又让封衡觉得,她是个懂事乖顺的女子。
帝王的宠爱固然重要,但有时候愧疚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虞姝抿唇,泪落如雨,但又摇摇头。
她看着男人时,桃花眼中润了半池的春水,柔到了极致,也媚到了极致。
封衡深邃的丹凤眼泄出冷意,问道:“可是虞贵嫔?”
虞姝睫毛一颤,几滴泪落下,砸在了封衡的手掌虎口上。
封衡的眸光更冷,低喝一声,“来人!”
知书和墨画立刻撩开珠帘,垂首走了过来,跪在了帝王面前。
封衡语气甚冷,“说!虞美人脸上的伤,是谁弄出来的?”
封衡早已知道虞姝被打了。
他暗中敲打了虞贵嫔,可那女子许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收手。
知书将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还包括虞姝被禁足一事。
知书是封衡的人,宫里没人可以收买她。
故此,封衡不疑有他。
“好得很!朕的人,岂是旁人能动的?!”封衡低喝一句,“去请御医过来。”
虞姝心思微动。
朕的人?
皇上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人了。
那旁人呢?难道虞贵嫔是旁人?
虞姝有些不太明白了,在她看来,无论虞贵嫔如何嚣张跋扈,皇上都不会真正将她如何。一来,虞贵嫔正怀有身孕;而来,虞家三十大军就是虞贵嫔最大的底气。
至少,现在而言,皇上还十分需要虞家的兵力。
就如父亲不会针对虞家主母,是因着主母出生名门。
皇族、世家的男女感情,哪有纯粹的?多多少少都会掺和利益关系。
有多爱,就取决于利益关系有多大。
太医没有过来之前,封衡在软塌落座,把虞姝抱在了膝上,一条胳膊圈住了虞姝的细腰。
封衡掐了她一把,似乎埋怨,“怎么这般细?将军府不给你饭吃么?”
虞姝微微窘迫。
将军府再怎么苛待,也不会不给她饭吃。
她的身段随了姨娘,生了一把纤柔的细腰。
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彻底长开,雪峦/颤颤巍巍,束腰裙衬得那把柳腰更是弧度惊人。
美人分很多种,燕瘦环肥,封衡以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哪一种女子,但如今却发现,他竟好这一口。
虞姝细嫩的耳垂缓缓泛上一层薄薄的红。
封衡的手指勾起她发丝上的红丝带,颇有兴趣,“这是何物?”
宫里的嫔妃见到他,都恨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一应姹紫嫣红。那股子浓郁的胭脂水粉,更是呛得他屡屡不悦。
倒是虞姝足够简单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