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薄凉的唇荡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笑意多多少少带着些许得意与邪念。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昭昭也会像后宫其他女子一样痴迷于他。
封衡静等那日的到来。
简直有些迫不及待。若是虞姝能够像妖精一样,整日想着如何扑倒他,他自是会很受用。
王权走上前时,封衡已经恢复清冷无温的常态,仿佛方才的孟浪子根本不存在一般,“说,何事惊慌?”
王权躬身,似是有些担心的多看了封衡几眼,这才道:“北狄长公主慕容毓,不日即将入京朝拜。”
王权话音一落,封衡正端起梨花木茶几上的瓷盏的手一滞,亏得他眼疾手快,不然那只瓷盏定会掉落在地。
虞姝一怔。
她虽偶尔犯迷糊,但并不蠢。
她察觉到了封衡的异常。
第一反应是,皇上好生古怪啊。
怎么?这世上还有令得皇上也吃惊的事?
北狄长公主慕容毓又是何许人也?
虞姝虽然不认识慕容毓,却是听说书先生提及过北狄的长公主。
北狄是游牧为生,称得上是马背上的部落,人人骁勇。而唯一的公主,更是英气飒飒。若是没记错,那位北狄长公主应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还是个喜欢男/色/的女巾帼。
她尤其喜欢本朝的男子,常在北地边陲掳走面容周正的少年郎君们。
此时,虞姝打量的目光被封衡留意到了,男人清隽的面容骤冷。
封衡站起身,茶盏置于案几,似无心思再用茶。
他本该离开,但思及虞姝不久之前才从鳄鱼口逃生,封衡不太舍得离开她。
封衡看了一眼满脑子小心思的美人,捉住了她的手腕,“跟朕去御书房,伺候朕笔墨。”
虞姝被帝王拉着往外走,这才意识到自己腿软。
直到这一刻,仿佛才后知后觉,在荷花塘受惊的后劲缓缓提了上来。
封衡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昭昭就这点出息。”
光天化日之下,虞姝多有不适应,脸迈入帝王脖颈间,未置一言。她是没出息呀……
王权和林深几人一路快速跟上。
皇上的老冤家来了,竟还这般顾及昭修仪,可想而知,这昭修仪大抵会得宠好一阵子了。
*
虞姝刚被封衡抱入御书房,沈卿言也风尘仆仆赶来了。
不知是不是虞姝的错觉,她总觉得沈卿言白皙的俊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唇也有些红肿。
是因着入宫匆忙么?
虞姝心生纳闷。
她是后宫嫔妃,自然是不能一直盯着沈卿言看。
封衡在龙椅上落座,虞姝就站在他身侧,垂眸给帝王倒了凉茶,这便开始老老实实研墨。
沈卿言站在内殿,抱拳道:“皇上,听闻那慕容毓要来京都了?她来京都作甚?她岂敢来京都?!”
沈卿言一连三问。
封衡抬眼,一记幽冷目光射了过去。
倘若视线可以杀人,沈卿言已经被封衡当场封喉了。很明显,封衡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慕容毓。
封衡嗓音清冷如冰,似是带着些许愠怒,“闭嘴!”
沈卿言当真闭上了嘴,可一双炯亮的眼睛却包含太多意思。
虞姝一愣,她好像又有错觉了,研墨的手仿佛感觉到了一丝丝震动。皇上一声低喝,周遭都要抖三抖呢。
她继续保持垂眸乖巧的姿态,但心里已经对这位北狄长公主慕容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沈卿言退到一边,王权给他搬来了不少卷宗。
御书房陷入了片刻的安静,长案沙漏沙沙作响,封衡手中银狼豪笔比寻常时候更是挥洒自如,虞姝仿佛感觉到一股怨念,但她不能笃定。
毕竟,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又过了片刻,许是封衡喝多了凉茶,起身离开了一趟御书房,王权和林深紧跟上去伺候着。
这下,内殿除却几个叫不出名的宦臣之外,就只剩下虞姝和沈卿言了。
按着规矩,外男不宜与后宫嫔妃过多接触。
但沈、虞两家比邻而居,虞姝对沈卿言而言,就是隔壁的邻家妹妹,他这人憋不住话,尤其此事还是有关封衡。
沈卿言反复抬头看向虞姝,趁着封衡还没过来,终于没忍住,开腔道:“修仪娘娘,你可知北狄的慕容毓和皇上之间有何渊源?”
虞姝本不敢过问皇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