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皇上会给王爷下毒。
封衡走在后面,十五为了给他引路,一路小跑带路。
此时的封衡,眸色格外凛冽。
好一个旧伤复发,内脏裂开!
他以前怎就不知,辰王这般会装模作样?!
昭昭是个心善的傻女子,年轻不懂事容易被诓骗。他却是火眼金睛!
这一次,辰王一行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各种草药一直都备着的。
到了后厨,十五熟练的抓好了药,封衡年少时也学过药理,看了一眼药罐子里的几味中药,他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随手抓了一把黄连在药罐里。
十五,“……”
封衡语气冷然,是绝对不允许反抗的语调,“拿去煎。”
十五哪里敢置喙?
别说是黄连了,就是皇上要给王爷下鹤顶红,她也只能照做。
真不知皇上这次的醋火,要烧到几时。
*
封衡站在辰王的卧房外,门扇是开着的,他望向榻前站着的女子,深邃的眼宛若结了一层冰碎子,可目光落在了女子隆起的肚子上,他眼底的冰碎子又如同初春冰雪消融,刹那间就化了。
虞姝双手扶着肚子,侧面看上去宛若镀上了一层薄薄微光,她瞧着还很稚嫩,巴掌大的小脸几乎没甚变化,足可见这一路养得并不太滋润。
封衡的一腔怒意,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羊皮筏子。
他到了此刻才意识到,他的怒意是针对这阵子失联之后,怨恨自己的无能。
至于辰王,那点小伎俩,他一眼识破。
是他失态了。
不该坏了在昭昭心目中的久别重逢的印象。
失策!
此刻的封衡,看见辰王,不亚于是瞧见了一株成精的山茶树,真真是恨不能砍了他才解恨!
辰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外的人影,他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这便神色专注的看着虞姝,仿佛正在隐忍着巨大的疼痛,“莫要怪皇兄,皇兄他……也是关心则乱,大抵是这阵子见不到你,这才导致一看见我,就以为是我故意将你拐走。”
一言至此,他苦涩一笑,仿佛藏着诸多心事。
虞姝方才看得真切,倘若她再阻止的稍慢一些,辰王已经成了封衡的剑下魂了。
她知道封衡的狠辣。
这一点毋庸置疑。
纵使她腹中怀着封衡的孩子,她也要凭着良心说话。
门外,封衡待不下去,决不能让辰王继续败坏他的名声。
封衡抬步迈入屋内。
辰王露出惊讶之色,仿佛才刚刚看到他,还试图支起身子,“皇兄,你怎的亲自来了?这可使不得。”
封衡似笑非笑。
苦肉计?
呵呵,亏他想得出来!
封衡大步上前,一掌摁住了辰王的肩膀,又将他摁在了榻上。
一旁的虞姝担心封衡又会伤及辰王,正要张嘴,却发现自己误会了。
她愣了愣,对上了封衡狭长的幽眸。
两人许久未见了,虞姝有些认生,方才又发生了不愉快,而且眼前的封衡有些江湖游侠儿的痞态,下巴俱是胡渣,她有种陌生之感。
虞姝垂眸,如羽翅的睫毛扑簌簌。
封衡亦不明白他的昭昭为何会这般。
不过,他很快就开始了“战斗”,笑对辰王,“三弟,你与朕兄弟一场,有何使不得?在朕心里,你也甚是重要。不久之前是朕误会你了,希望莫要伤了兄弟和气。”
辰王放在被褥中的手一紧,“皇兄说哪里话。”
封衡这便又看向虞姝,“昭昭,朕留在这里照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先出去吧。”
虞姝这才猛然惊觉一事。
她的确不宜留在屋内。
这便点头离开了屋子。
而这时,封衡的脸瞬间阴沉。
辰王则笑了笑,“皇兄,我这一身的伤,也不知哪日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