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喜欢看虞姝,少年人的喜欢都是热烈又直接。
“多谢仙女姐姐。”
他还不知道封衡和虞姝的身份。
虞姝又笑了笑,大抵是为人母了,也愈发的温和。
封衡目光微冷,红月饮汤之时,他的长臂故意揽住了虞姝,以示主权。
红月见状,眸色微敛,将一碗乳鸽汤喝了个精光,还不忘撒娇,“仙女姐姐,你可真好,若是一直能喝上仙女姐姐熬的汤,那月儿可就死而无憾了。”
他出身贫苦,跟着兄长一路苟活于世,嘴巴岂能不甜?
红月故意为之。名花有主又怎样?山贼的天性就是抢夺。
虞姝又被逗笑,“月儿喜欢就好,那今晚再给你炖鲤鱼汤。”
红月咧嘴一笑,看上去憨憨的,毫无心机似的,“仙女姐姐,月儿太喜欢你了。”
封衡一手朝后,已经紧握成拳。
若非是看上了这臭小子兄长手中的人马,他现在已经被自己剁碎喂狼了。
驱走了一个辰王,又来了一个红月。
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装!
*
山中无岁月,这话半点不假,沈卿言和楚香皆不知究竟过去多久了。
这阵子以来,三人都还好好的活着,但面容早已灰不溜秋。
其实,沈卿言已经多番盘算过。
原本,他与楚香准备继续往北,可又不能带上母老虎,为了小团子的口粮,只能暂时留下来。
况且,若是直接离开,小团子的奶水供应不能确定充足,万一遇到杀手,又将是一场变故,再者路上容易留下踪迹,平添了被追踪的风险,少主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眼下又是凛冬之际,最终决定哪儿也不走。
沈卿言一身武艺,倒也不至于饿死了楚香和小团子。
这一日,沈卿言从外面打猎归来,他身上裹了兽皮,倒也不觉得冷,他蹲在火堆旁,搓了搓手,这便从怀中给楚香掏出两只野果,咧嘴一笑,“阿香,你知道么?我今日在外面,听见有山民在传,说是山里有野人出没。我与皇上在北地历练数年,还从未见过野人。”
楚香捧着野果就啃了一口。
闻言,她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几眼沈卿言,又垂首看了看自己。
嗯……
那些山民确定自己看见的是野人,而不是她与沈卿言?
楚香掐断了这个念头。
她好歹是恒庆王之妹,在冀州也算是一等一的贵女,身份矜贵,而今沦落至此,可都是为了少主。
两人正说着,小团子这时醒了。
自从满月之后,小团子就鲜少会哭了,一双眼睛格外炯亮,就那么看向了沈卿言。
沈卿言吓了一跳,那种被封衡支配的恐惧又冒了上来。
他清了清嗓门,“咳咳,少主,眼下您的口粮充足,少主放心,我定将您养得白白胖胖。”态度甚是敬重。
小团子眨了眨眼,这便又四处看了看,仿佛十分嫌弃当下的处境。
每每这个时候,沈卿言都是十分心虚。
*
当晚,虞姝惊梦醒。
她在封衡面前一直很稳重,但这天夜里,愣是揪住了封衡的衣襟,嚎啕大哭,“呜呜呜,皇上,我梦见咱们的儿子在啃食生肉,他见我靠近,抬头看向我,哭着说他饿了。”
虞姝心焦极了。
初为人母,哪能梦见这种场景。
恨不能插上翅膀去寻回自己的孩子。
封衡抱着她哄着。
这是虞姝第一次在封衡面前表露出对孩子们的想念。
封衡自是明白她的心情,“昭昭,一旦攻下虎头山,拿下雍州就指日可待,届时就能将孩子找回来了。”
虞姝满脑子都是儿子挨饿的画面,“可孩儿说,他都快饿坏了。”
封衡拧眉,继续劝说,“倒也不至于,卿言不会让他饿着。”
沈卿言是御前红臣,他的实力,封衡还是极有自信的。
封衡安抚了好半晌,吹捧了沈卿言如何如何厉害,虞姝才勉强得到了些许安慰。
作者有话说:
封衡:朕对卿言甚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