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雪斐柔声答应了下来:“好。”
叶渃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半月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女儿从外边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少年,大周皇帝叶闻闻言,立马就要召见他。叶渃接到消息,立马匆匆去见皇帝,神情有些激动:“父皇,女儿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到手的,你可不许吓着他知道吗。”
“要是把人吓跑了,女儿,就,就不嫁了!”
“还纳一堆男宠,气死你!”
叶闻本来还想着,恐吓那小子,让他离开,好让女儿嫁给裴景瑞,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护着他。他向来宠女,又生怕她说真的,便答应不为难他。
很快,大周国君便见了谢雪斐。
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俊秀,谈吐得宜,看着也像个大家里边出来的。叶闻问了一下,大概了解他的情况后,便允了他跟叶渃在一起。
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要配最好的。叶闻不希望谢雪斐是个绣花枕头,于是叶闻让他开始入朝为官。而谢雪斐,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在礼部待了半年,无论做什么,都是尽力而为,尽善尽美。
半年后,二人婚礼筹备后,谢雪斐尚公主,住进了公主府。
公主的婚礼,自然是盛大非常,加上叶渃平日里良善,时常救济百姓,颇得民心,百姓也无不为二人的喜事欣喜。
京中各大酒楼,免费的喜宴也连摆了三日。
叶渃如愿以偿地穿着凤冠霞帔,嫁给了心上人。
因这会是夏日,外边热得很。可公主府正院之中,却放着冰,带着舒爽的凉。
可这夜红烛跳跃时,叶渃却觉得,这房里的冰,有些不够用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而谢雪斐,一身喜服,雪白的面容,此刻也仿佛涂了一层胭脂,带上一层绯色。
他入官场入了半年,又是公主的人,自然是得在大臣之间周旋,回房之前,他被灌了许多酒,这会儿,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拿着喜称,挑开红色喜帕时,少女羞涩的面容,便露了出来。
一身火红的叶渃,自然是美极,面上施着粉黛,艳丽华贵,又带着少女的青涩。此刻他立在面前,她有些不敢看他,浓密的长睫轻轻颤着,像极了雨中轻颤的蝴蝶。
而接下来的叶渃,也如那娇弱的蝴蝶一般,被风雨吞没。
一切结束之后,谢雪斐抱着怀里睡去的少女,抬眸看着帐盯,漆黑狭长的眼眸,也染上几分朦胧的感觉。
叶渃初时救他,用的皆是名贵药物,他已经大概判断她不是简单人物。后来盈绿嘴快,喊了一句公主,他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后来,他佯装离开,引她自己追来,步步为营,而今,如愿以偿成了她的驸马。
明明是算计好的,可是谢雪斐这会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却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玉白的指尖,无意中触碰上少女恬静的,带着温热感的面颊,谢雪斐手指有些发颤,眼前也有些恍惚的感觉。
***
谢雪斐从梦中醒来,眼眸睁开时,富丽奢华的宫殿,在他眼前铺开。而今,他已经不是提心吊胆地需要处处以他为先的驸马,而是大周的皇。
可伸手去摸身侧,却冰凉一片。
昨夜安抚叶渃睡了以后,养心殿这边有事,他便回来了。这会儿,独自躺在床上,有些怔然。
脑海里,少女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怀中,可身旁,却是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得过分。
谢雪斐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皇上,出事了!”
濯云的声音,破开一室冷清,从门外传了进来。
谢雪斐收回了飘渺得没有焦距目光,看向门口那紧闭的殿门,说了一句进来。
濯云的身形,便出现在门口,他神色满是焦急,语气也带着焦急。似乎是有些激动,声音微喘道:“陛下,北边菏城灾民叛乱。”
谢雪斐惊起,披上外袍,便往门外而去。连头上松散的墨发,也来不及绾起。
先帝驾崩后,大周乱了一段时间。大周有不少异性王,诸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当时纷纷起兵,整个大周乱成了一锅粥。而受苦受难的,便是百姓。而今一切刚才稳定下来,若是北边再出现战事,只怕不好。
聚集几名心腹大臣,一通了解状况后,得知是地方官府为了政绩,隐瞒灾情,无视百姓生死,导致菏城百姓对朝廷积怨,最终被人煽动,起兵造反。
谢雪斐怒斥了一顿户部尚书,便安排人往菏城而去。想了想。又怕出乱子,便决定道:“朕还是亲自去吧。”
“皇上!”太傅赵流渊略略蹙眉,不满他的决定。然而谢雪斐却执意:“如今朕初登帝位,若是处理不好此事,恐怕民心不稳,朕还是自己去吧。”
帝心已决,一众大臣便不好再说什么。
谢雪斐安排好出宫的事情之后,便骑着马往宫门而去,出宫前,他坐在马上,一声玄黑袍子,披着黑色镶白绒边的大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富丽堂皇的重重宫殿。
长袍猎猎飞舞时,他对濯云道:“让人看好公主。”
手紧握着缰绳,眸子略垂后,又声音冷肃地吩咐道:“封后之事,也不得懈怠。”
“是。”
皇上这次不带自己出宫,濯云有些失落,可皇上离宫前,又记得安排好公主。
濯云心里,又多了几分安慰。
看来,帝后之间,还是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