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杆有两米多长,巨蜘蛛窜来的速度却用不了两秒,在空中起跳扑击,一串的攻击动作连贯得根本不像是蜘蛛惯用的捕猎方式,完全出乎意料,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波风听见江城的话沉默,现在他完全能够想象当年他们的父辈路经野人谷,为什么会折损那么多人,为什么区区一只蜘蛛就能折损一个班。
江城吐出一口气,回想方才的情景,无奈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两秒我就真撑不住了。”
反应能力、注意力观察力高度集中的消耗极大,每一秒对江城来说都是一个状态的下滑。
哪怕接受过特种训练的最优秀的士兵可以在这样高强度的环境对抗下保持一段时间的巅峰状态,而这也是以“分钟”来计数的。
即便如此,在波风一行人看来,江城和简行策的配合和速度也仍旧不可思议。
简行策闻言开口道:“不会,有我。”
他说完抬手想要捏捏无精打采的青年,结果就听一旁的医疗兵连声阻止道:“别动别动别动!”
简行策:“……”
江城闻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一秒前升起的那么一点点心动悸动,全被那一串“别动”说没了。
他笑起来:“你配合一点。别到时候伤口扯崩了得缝合。”
简行策无奈摸了摸鼻尖,随后就听那医疗兵道;“得缝合,我去拿一下东西。”
简行策:“……”
江城:“……”
江城凑近看看简行策的伤口处,估计是鳄鱼牙的毒性——倒不是指毒液这方面的毒性,而是指细菌和其他综合性因素——导致伤口处的凝血和炎症情况没有太大好转,加上行动始终要牵扯到伤处,只是贴上封闭的效果不明显,所以还是得缝上。
江城轻咳一声:“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听我言,吃亏眼前。”
“你还是少说点。”简行策看那医疗兵提着手术包回来,眼皮跳了跳。
江城:“……”
一旁阿祖看医疗兵开始给简行策缝伤口,他递给江城一瓶水道:“补充补充。”
“谢谢。”江城微微意外了一下,旋即点头道了声谢,仰头喝了一口后便转递给简行策。
他们的补给水也不多了,像这种补给物资他们带的都有限,本来也没想过会遇到这样接连的意外麻烦,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安排。
阿祖摆手表示不用谢,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只巨蜘蛛尸体,低声道:“要不要处理一下?尸体在这儿不会引来别的巨蜘蛛吧?”
他听说过不少动物报仇这种事情,并且引以为戒。
简行策闻言看了眼,巨蜘蛛只会同类相残,担心同类会报仇是多余的。
不过他仍是微微点头,开口道:“处理一下也行,烧了就好。”
虽然不担心会被复仇,但也确实不想因为尸体引来其他来捡漏大快朵颐的巨蜘蛛。
阿祖点了一把火,隔了几步远丢过去,火舌慢慢燎着蜘蛛的体毛,过了足有一两分钟的样子,火势才窜起吞没了巨蜘蛛的身形。
烧成一片黑炭后,阿祖上前把余火踩灭,呼出一口气,总算没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简行策的伤口处理完了后,一行人才继续上路。
江城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显示,发现方圆几人和岳锦炎那边也汇合了,正往目标地白骨洞窟的地方接近。
一行人往前走了一段时间,雨势逐渐减小,慢慢天空又放了晴。
太阳一出来,林谷里的雾气就散得快了,仿佛走出了那片被雾缠绕的阴霾之地,所有人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我们离目标地点还剩多少距离了?”阿祖问道,他边问边拧开水壶,喝完了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
“不到百米。”江城预估了一下,“按现在的速度继续往前走,应该能在下午两点前抵达。”
野人谷里行路的速度完全不能和普通野外林中行路相比,不论是波风还是岳锦炎他们都经历过丛林的特训,负重越野、拉力赛、耐力跑、障碍跑……等等,但训练地的丛林已经被人为干预踏足了无数次,林地都被走出了一条道来,根本不像是这片无人区,江城他们走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入的第一人,脚下的草丛甚至都分不开。
野人谷里的三百米,就如同外面的三公里。
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遇到什么危险了,只要是能够继续往前走、活下来,都已经是凭着了不得的毅力和体力在硬抗了。
再厉害的小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累会受伤,更不说波风一行人遇到的夜袭,各方面状态都已经下滑了许多。
江城预估的时间包括了他们这行人越往后越放缓的脚步速度。
现在已经接近正中午十二点了,雨林里的气温升到了高点。
波风提出原地休整避免高温中暑,江城和简行策没有异议。
阿祖找了一棵大树坐在树荫下,摆弄通讯设备,尝试增强信号和总部联络上。
设备里传出莎莎的动静,一如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阿祖也没抱多少希望,通常来说这种信号阻断的情况要恢复,需要的时间都不等,快的几个小时就修复好了,慢的就说明麻烦大了点,得等总部重新调整,这就涉及到不止一个部门的事情了。
作为通讯员,他现在已经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能让通讯设备和另一支队伍之间互通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剩下他能做的有限,只能等总部。
“地图上显示我们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波风鼓气道,“我们今天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大本营!”
“回去后我就立马冲食堂,要吃肉,吃菜,喝热乎的汤!”阿莱挥了挥胳膊鼓劲。
阿祖几人跟着勉强打起精神,想想大口吃肉喝热汤的滋味,好像又很有盼头了。
炎热的正中午温度让人疲乏懒得动弹,哪怕是有蚊子盯在鼻子前,也没几个人挥开,仍由叮咬。
江城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微一点头瞌睡,一个激灵又猛地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