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孩跑来看热闹,还有人拿桶接水,继续泼人,只听“哗啦”一声,赵言熙手臂一凉,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揽上了腰藏在了他怀里。
她心跳急促地拨动,整个人惊魂未定,像站在吊桥上死死抓着绳索的人,宽厚的怀抱外是嘻嘻哈哈的笑声,紧接着又是一道“哗啦”的泼水声,这次赵言熙听清了,那些人往李星衍的后背上泼!
“不要泼了!”
她隔着男人的胸膛探头喝令,然而下一秒,头顶就被一道湿淋淋的大掌按住,她慌乱间抬眸,对上一双挑笑的眼睛,“爽了吗。”
男人的喉结滚动,说话时肺腔轻颤,连带着她相触的胸口都感受到频震。
他们站在台阶上,赵言熙的身后是一面墙,垂下的指尖本是要握水阀的,却碰到了男人的手,在她怔怔的瞬间,指尖摸到的金属戒指微勾,穿入她食指和中指间的缝隙,横向压住了她的手背。
微微粗粝的触感让她头皮轰然一炸,就在她要抽手时,那硬朗的力道一压,她心跳猝然失序,脸颊也烧了起来,下意识垂着头,想往后退——
“滋!”
微微刺耳的摩擦声收紧,赵言熙蓦地垂眸,看见那道大掌勾着她的手将水阀拧上了。
她撇过头去,不自然地咽了口气,手也顺势从他禁锢里抽走了。
李星衍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溜开,耳朵脖颈红了一片,跳下台阶叉腰道:“刚才谁泼的,我告诉你们家长!下次看我还带不带你们玩!”
其中剪寸头的四岁男孩指着赵言熙旁边的大高个说:“我们不认识他,他是坏人,姐姐我们刚才泼他是在救你!”
“是啊!”
小孩的声音尖细,“我们在救你!他是坏人!”
小孩的直觉确实准,李星衍这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黑t恤牛仔裤,手臂上隐隐的腱子肉,看人时没有表情,天生的凶神恶煞。
赵言熙轻咳了声,好像也对,“今天洗完车,我进去给你们拿糖丸。”
“耶!”
几个小孩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兴奋地跳了起来。
赵言熙视线扫到李星衍身上,眼神疏离冷淡,但脸上的红晕掩盖不了。
她今天没化职场成熟的浓妆,清水的一张脸,圆杏眼粉桃腮,一张樱唇自带红润的气色,皮肤白里透红,自然光下,还能看到细细的透明绒毛。
她是一颗水蜜桃。
“李特助,现在是周末时间,不要提工作的事,而且在香山酒店我们的交易就已经结束了。”
赵言熙一双浑圆白腿迈过门槛,忽然感觉身后一道热意跟来,警惕地转眸,就见他落了道痞笑,“赵组长想多了,我可不是来找你。”
赵言熙:??!!
只见李星衍迈着双长腿信步闲庭地进了后门,后门是通向一楼的窄道,旁边支出一个屋檐正晾着赵言熙的被单,他人高马大的,头一下就碰到了床单一角,赵言熙急得跺脚,“你走路小心点!”
说着垫脚抬手去掀起床单角,一时忘了这会穿着吊带衫,双手朝上一抻,衣角就跟着往上收,露出了一小截白皙腰肢。
李星衍视线往下滚落,沉声道:“你的?”
赵言熙没好气道:“不然是你的?”
他笑了下,脸色微不可察地露出流气。
夏风薄薄,吹动白色的床单,鼻翼间是浅浅的睡莲花香,宛若潮湿茂盛的热带岛屿,又带了丝黏人的甜果味。
赵言熙的床头会喷一些香水助眠,洗过的床单上也带着,跟前院漂浮的药草味相悖。
男人指腹替她轻撩了下床单,像当初给她收行军床支架一样自然,声音裹着夏日的炎炎,低头朝她落了句:“赵小姐,我们好像,进的是一个家门。”
赵言熙:???!!
中午饭点,赵言熙的手机收到房东太太的电话,让她下楼一起吃饭。
她心里觉得不对,莞尔拒绝,很快,房门就让人敲响了。
开门,一道高大暗影斜斜倚靠在门框边,双手环胸看她:“要我抱你下去?”
赵言熙皱起细眉:“公司的人知道李特助私底下行事如此粗鲁吗!”
李星衍抬起长手,赵言熙吓得往后缩了下,就见那长臂轻松挂在门框顶上,一双狭长的黑眸落在她脸上:“公司的人知道赵组长私底下穿得像个……”
他视线闲闲往下落,吐了三个字:“高中生。”
赵言熙:???
高、高中生?
她回来换了身宽松t恤,怎么就高中生了!
这个混蛋是在说她身材幼稚?
“你才是高中生!”
李星衍浓眉轻挑:“这话我爱听,下来,房东有事跟你说。”
赵言熙:“……”
刚才在楼下,赵言熙上了楼,李星衍进了前院,熟门熟路,也不知道他那句“进一家门”是什么意思。
但下意识觉得他跟房东多少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