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了。”
“伤口别沾水。”
“嗯。”
“结痂时会有点痒,别挠。”
“好。”
殿中静了一瞬。
叶照坐在他对面,清甜嗓音破开沉寂,“殿下是特地来交代妾身这些的?”
“本王……路过。”萧晏撑着一身自以为是的傲骨,扇子摇开又合上,“不日本王便要出行,王府便是你做主,一人无趣可以四下逛逛。”
顿了顿,他重新摇开扇子,拿出块令牌,“清辉台也能去。”
叶照闻后头话,又看令牌,不禁诧异地望向他。
“可知何为冲喜之说?”萧晏开始胡扯,“便是其人不在,其之物皆可代。母妃说,你八字同本王最合。故而本王不在府中时,你便多近本王贴身处,也是好的。”
叶照眼神晃了晃,含笑颔首。
上辈子,包括如今入府的小半月,她偶尔还在想,如何萧晏一眼择中她,头一个便召她宠幸,仅仅是因为她一副皮囊吗?
虽自己也知是为冲喜而来,知晓他最终情归何处,但总想着前生温柔缱绻时并无旁人涉足,他对她或有几分真意。
然这厢从他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叶照需承认,心口有一瞬的窒闷。
不过也好,清辉台中除了有他的寝殿,还有他的书房,论政房,资料库,这厢得了令牌进入,她探情报也可容易些。如此扳倒霍靖便能更快些,她离开自然也可更早一点。
这样想来,原就瓷白的面容,妩媚笑意浮上。
烛光下,她娉婷起身接过令牌,欠身道,“多谢殿下。”
萧晏话音脱口,便意识到理由寻得荒唐,想找话弥补却见面前人不仅没有丝毫不快,还盈盈施礼谢他。
萧晏面色发沉,欲要发作,耳际再次响起她的话。
“妾身记下了。”叶照轻声道,“只是殿下既知妾身一人,孤单落寞,可否……可否带妾身同往,让妾身侍奉于殿下左右。”
原是在这里等他。
萧晏的眉眼一下柔和起来。
如乌夜染光,似山海入画。
他收了折扇,伸手拉过她,拥在自己身侧,“想去?”
叶照柔顺地点点头,将令牌退回萧晏手中,“相比殿下之物,妾身自然更在意殿下。”
她这样说,自还有一重旁的顾虑,这令牌亦或许是萧晏的试探。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陆晚意,莫让萧晏和安西权贵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令牌若是萧晏真心赐她,是前头的意思,那么她有的是机会重得。
“可是,前去的车驾,园中的住处已经归置好。此时再做安排,便费事了。”萧晏抚着那枚令牌寻理由。
一笑,眼波入鬓,如玉生辉。
“妾身一人一婢尔,能费多少事,占多少地。”叶照声音愈发轻柔,虽是低垂着眉眼,然眸光盈盈,如泪似雾一直流连在萧晏身上。
可谓是,情丝缠绕英雄体,情泪把酒洒天际。
萧晏背脊发热,指腹升温。
只搁了扇子揽姑娘纤腰,抱至膝上,“当真这般想去?”
他抱她,烫她。
她便矜持,退半寸。
然尚在他掌心之中,只是不让他再进一步。
甚至都不看他,只抽过他那把扇子,一页页打开。
抵鼻尖轻嗅,轻轻点头。
“好香。”
这只是一把寻常折扇,并不是小叶檀木扇,摇不出沉水香冰甜之气。
倒是男人,沐浴而来,怀袖间冷香时断时续。
所以,“好香”二字,委实微妙。
“喜欢?”萧晏隔扇问话,伸手摩挲在被扇面半遮的泪痣上。
“喜欢。”叶照以扇推过他略带薄茧的素指,“所以,妾身想与殿下同往,成吗?”
推了一半,叶照抬眸看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未待萧晏眸光接上,便已低头吻上他手指。
唇齿绕指柔,血气方刚被逼成血脉膨胀。
男人锋锐喉结滚动,背脊忽僵似被雷击,想抽手却喂得更深。
剩带着扳指的拇指捻在她微红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