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
他真想躺回去算了,但理智却告诉他,他不可能睡得着。
他做不到放任她睡沙发,而自己舒舒服服睡床。
尽管他们明明都可以舒舒服服睡床,是她非要作。
从小到大,他就是忍不住要管她的闲事,哪怕她前一秒还把他气得吐血。
几乎从无例外。
唯一一次没管是拿离婚证那次,他眼睁睁看着她在民政局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人默默蹲在地上捡垃圾,事实上就连那个垃圾桶也是为了帮她而踢翻的。
时至今日,这幅画面仍时不时在他脑海浮现。他每一次回想起,都觉得她很可怜。
不可抑制的心疼和自责。
下了床,走到她身边,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肩膀:“你去床上睡。”
盛悉风被他吵醒,不耐烦地扭了一下身子,含糊着说:“别吵。”
“叫你去床上睡还吵。”
扰人清梦,她脾气上来:“不去不去!”
江开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这下盛悉风真的醒了,她睁眼惊愕地看看他,等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立刻挥舞着四肢,冲他嚷起来:“你干什么?!”
“我睡沙发。”江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言简意赅撇清了嫌疑。
盛悉风愣一下。
离婚后他对她的好,总让她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不用……”她讷讷的,全然做不到像方才一样跟他硬刚了,“我睡沙发就好。”
江开低头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寂静的空间里晦涩地碰撞,他想到她拒绝的另一个理由,于是淡声再做解释:“你那半边床金毛没睡过,干净的。”
他不说,盛悉风都没想到这一茬。
金毛毕竟是她的狗,她再嫌弃又能嫌弃到哪里去。
她再想推脱,江开没给她机会,已经俯身把她放到了床上。
那一下俩人靠得很近,呼吸交错。
她整个人半靠在他怀里,彼此身上都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他手臂还没来得及抽离,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都清晰传递到她背部和膝弯处。
还有铺天盖地的他的气息,他没洗澡,身上没有沾染洗护用品的香气,非常“原汁原味”。
他偶尔抽烟,但没有太大的烟瘾,只有一点淡淡的在她接受范围内的烟草味,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抽象的味道,说不清具体的,总之会让她想起夏日的海风和清爽的海盐。
那是只有在喜欢的人身上才能闻得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说真的,她宁愿他冷漠一点,这样她的心才能干干脆脆的,不至于心软,更不至于摇摆。
江开没有多做停留,抽身,站直,整个过程都非常绅士,但接下来说的话不大绅士:“你在沙发上翻来翻去,吵得我睡都睡不着。”
“……”不管怎么说,盛悉风很感谢他做这个补充,至少她能说服自己不去多想。
她望着他的背影走向沙发方向,身上睡沙发造成的酸痛尚未平息,某一个瞬间,她动过叫他留在床上睡觉的冲动。
但是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接下去她就有点睡不着。
江开在沙发上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睡沙发,他还没那么金贵。
他是让抱盛悉风的那一下给害的。
就只是抱了十几秒钟,但她又香又软,他的触觉和味觉感官都对此做出了非常强烈的反应。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重欲那挂的,但是自从跟她有过肌肤之亲,整个人就开始不大对劲,晚上总睡不安宁,颇有点食髓知味的意思。
进入青春期以来,他从来没有过那么频繁且连续的看片记录。
今晚本来都打算偷懒不洗澡了,被这一刺激,无可奈何只能跑一趟浴室。
*
大年初一,二人睡到日上三竿。
于知南想喊二人去亲戚家拜年,但又怕打扰他们休息,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看太阳实在升得老高了,才小心翼翼扣响房门。
拜年挺无聊的,小时候还指望骗压岁钱,等长大以后就毫无期待可言,只能被迫给亲戚们赔笑,再回应些问候,而对于江开和盛悉风这样的年轻夫妇,盛悉风的肚子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回应了一天的催生,回家路上盛悉风都累到笑不出来了,江开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神采奕奕的,路上他接到教练的电话,催他回去训练。
他说自己明天就回。
教练抓狂:“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顺着网线把你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