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后天,很多年后?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个虚假的谎言。
邹露露站在原地,看着落败的家庭与扬长而去的妈妈,她心里无处盛放这个夏天过后的郁闷。
虞舒月并没有收到陆宴送来的物资,她误以为这是剧组的一些投喂,是导演何应拂的手笔,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当何应拂跟随在罗司宥之后等待着自己的分享的时候,她问道,“你就没给自己买一些吗?”
何应拂摇头,收回伸出的双手,一脸茫然地说道,“这本来就不是我买的啊。”
虞舒月低眸去看那进口的包装材料,卡路里最低的提示,对原产地的把控,一看却是不像是何应拂这人能够考虑的。而这花里胡哨的法文和意大利文字符,更像是出自于某人marlboro的钢笔,虞舒月自然清楚除此以外还能有谁。
毕竟,除了陆宴以外,就没有人这么会装x了。
虞舒月毫不犹豫地将几大袋的零食托起,送至罗司宥和何应拂的手中。
“你们拿去分吧,顺便给片场的工作人员也分发一点。”
罗司宥:“舒月姐,这几天都不需要能量补充吗?”
“需要,但有些人送的烫手,”虞舒月将原地清理干净,“所以我不要了。”
何应拂磨磨蹭蹭地还在问是谁,那边的罗司宥已经判断得出结论了,他立马贴心道,“那我立即就帮姐姐解决麻烦。”
莫莲本身物资就有些匮乏。
所以,到手的几大袋零食没经得起几次分享,几乎已经全部落入当地演员和工作人员的肚中了。
好在,唯一知情的罗司宥也并没有多嘴,虞舒月也没必要浪费口舌地去解释。
手握台词众多的剧本,她的日子变得很充实。
虞舒月在午后充沛的阳光下和罗司宥来了场田野里的对戏。
这一幕发生在知青已经要走的前夕。
虞舒月自然要表现出女主人公万般的不舍和无奈,可向来要强的女主人公却又不能轻易落泪。
直到这一幕戏彻底结束,虞舒月才发觉自己代入过深,眼角的几行泪已经不经意流下来了。
何应拂和罗司宥又同时出现给她递上纸巾。
何应拂离得远,又有机器阻拦着,当然速度无法跟近在咫尺的手脚灵活的罗司宥相比。
所以,冲出层层包围,好不容易来到他的女主演身边的何应拂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而罗司宥却没有多看导演一眼。
彷佛在他们这一幕里,何应拂就是多余的存在。
而何应拂因为罗司宥抢占先机这事也是十分不爽,立即恨不得派罗司宥去搬动摄像器材。
虞舒月实在还搞不明白,别人都是在剧组当“剧组夫妻”的,她怎么头一次还见到“剧组仇人”的。
在剧组的时候,两人极其不对付,而离开了剧组,两人昨晚在火锅店就莫名其妙直接站在统一战线了。
虞舒月发觉她真不想管了,而且她还不得不承认,她根本就管不了。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与其说是虞舒月彻底融入了这个剧组,不如说是剧组接纳了每一个出身、表演经历都不同的人。
比如她是时隔七年重返剧组,而费哥则是在当地一家剧院里工作着,罗司宥呢,则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演痕迹,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台词,都毫无违和感,就连当地找的其他女演员,她们在此之前一般就在务农,根本没有拍摄经验,但她们的表现也都极其富有生命力。
虞舒月很喜欢晚上去费哥一家凑热闹,当然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她一人去总有人不放心,后面总跟着两个拖油瓶。
何应拂是一场也不愿意落下,而罗司宥更是借口可以更方便融入角色。
反正这几人大体上其乐融融,虽然中间有过几个小插曲,但在虞舒月眼底,也就默认了何应拂与罗司宥说不定只是明面上“看不顺眼”,私底下说不定惺惺相惜呢。
这晚,他们一起去费哥家打牌。
虞舒月在打牌这件事上并不精明,而她既然来都来里,那必然要拿出万分的认真态度来。
但老天似乎并没有给足面子。
几张零碎的小牌几乎断绝了她成为上游的可能。
外面大半夜忽然有鸡鸣,虞舒月也误以为那些鸡叫着宣告她的失败。
可偏偏未曾想过,她明明就是一副烂牌——
到最后却赢了?
在场的包括费哥,费哥妻子,罗司宥与何应拂都在为她的胜利而欢呼。
虞舒月有一种错觉,不是有人放水了,而是她真厉害,就连最烂的牌,她都能打到最好。她再重新试想起自己的人生来,大道至简,但也莫过于如此。
正当她沉静在这种低级欢乐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却听见了罗司宥和何应拂的窃窃私语。
干嘛非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悄悄话。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放水了吗?
虞舒月一时间又没了快乐。
而一旁的费哥和嫂子随即当场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盘旋在这个庄稼地的上空,久久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