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
这些人除了搬运东西以外,根本不发出其他任何声音,也不会像一般劳工那样一边搬东西边聊天。
简直就像……
秋薄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城墙之上训练有素的城防军,猛然心中大骇!
这些人是受过训练的人?!
忽然,秋薄回想起这几日朝廷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由大理寺卿主导,三司会审的东陵六皇子许安归私自屯兵谋反一案。
想起自己护送刑部密使去北境调查许安归私自屯兵时调查的结果——
许安归在北境私招了八千精骑兵,用自己的钱财供养。有三千精骑死在了北伐去灵山乌族大营的路上,还有五千精骑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莫不是……
莫不是!
秋薄强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许安归不会起兵谋反!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些年他虽然逐步掌管了北境兵权,但也必须是东陵帝授意,兵部尚书刘旗才敢放权。说明东陵帝对于六皇子掌管兵权这件事,是认可的。东陵帝从内心是信任六皇子的。
有了东陵帝的信任,归朝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事实上,在许都的大部分朝廷官员都知道东陵帝与太子有心召六皇子归朝,不然不可能把赐婚的旨意都拟好了。
既然可以归国,参与朝堂之事,这太子之位最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以许安归的性子,他必然不可能如此冒进!
可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为什么六皇子会与北境的五千精骑一起消失呢?
是太子做的手脚吗?
不,太子无法左右六皇子的人。能让五千精骑一起消失的人,只有六皇子本人。
那么,这些搬运东西、训练有素的“劳工”是在北境消失的五千人吗?
说起来,许都之外开始闹流匪,也正好是北境刺史们回来述职、他跟密使去调查完这个时间点。
时间上来说并无大的出入。
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如果这些流匪真的是六皇子豢养的精骑,为何来到许都附近不藏匿身份,要做打劫杀戮百姓这种让朝廷都震动的事情呢?
这简直就是想让朝廷发现他们的存在一般……这是有人在刻意引导陈礼纪去查盘踞在许都之外的那些流匪!
那些流匪,真的就是在北境消失的五千骑兵吗?
“秋兄,你在想什么?那些搬运的人已经走了……”陈松拉了几下秋薄的衣袖。
时间太短,秋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能从眼前的事情着手去做。
他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了心境,低声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搬的是什么。”
两人一个翻身,越过身后木箱,来到方才那些人堆放麻袋的地方。这些麻袋有的约有一丈长,有的却只有两尺。
“陈松,你帮我从那边开始检查。不要损坏麻袋让他们检查的时候看出破绽。”秋薄指了指右手边的地方。
陈松点点头,摸了过去。
麻袋的口系得很紧,秋薄先是摸了摸麻袋,能摸出来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又长又硬的东西。这个长度有点像战场上常用的枪,可是手感又不太对。
秋薄还是准备从麻袋口下手,他费劲地解着。
忽然右侧传来木箱落地的声音。吓得秋薄一惊,看向陈松那边。
随即货区门口值守的人,立即吼道:“谁!”
秋薄看见陈松不小心撞掉了木箱,正趴在麻袋上瑟瑟发抖。
值守人举着油灯,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来探查。
灯光离他们越来越近。
秋薄想拉着陈松先退出去。
可是如果现在退出去,值守的人看见码得好好的木箱掉了下来,一定会提高警惕,增加后半夜的巡逻。
这样一来再想进来就难了。
明日再来?
不行!
也不能放到明天白天在来查,因为这些货区的东西,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明天这些货物就会被运进城里。
若真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他必须提前去通知陈礼纪,让他盯着这些货物的去向,好拿赃抓个现行。
无论如何,他必须在今天晚上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