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季凉,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何,心中忽然有一种悲凉在蔓延。他们看上去那么像,细细看过去,却又有什么不同。
这一场凝视,仿佛是有其他的寓意一般,只存在于他们俩兄弟之间,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太子殿下到——”
许安桐与许安归齐齐转向大门口的方向,看见许安泽的銮驾,停在了外面。
许安归看了季凉一眼,季凉回看了许安归一眼,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是摇了两下头。
“臣弟、臣妾恭迎太子殿下。”院子里的人深深一拜。
许安泽从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见了许安桐与许安归在一起。
他嘴角露出不屑笑,缓步走过来,夹在两人中间,许安归与许安桐立即向两边后退了一步。
许安泽笑道:“四弟与六弟不愧是亲兄弟,感情当真是好啊。六弟受了伤,四弟即刻便来了。可是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六弟昨夜被刺杀,四弟今天早上才来看他啊?”
许安泽走到许安桐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昨夜忙着藏凶手去了吧?”
许安桐一脸淡定抬眸望向许安泽,缓缓道:“请太子殿下慎言。”
“我慎不慎言的,自不需要你说教。”许安泽转向许安归,“六弟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倒是很庆幸年初的时候把留下了四弟啊。不然,四弟不在许都,这一场刺杀大戏,若是得手,我不是连申冤的地方都没有了?”
许安归望着许安泽:“二哥来,有何贵干?”
许安泽笑道:“我来自是有我的目的,但是说到底都是以探病的理由,来跟六弟澄清——刺杀的把戏我这些年做了不少,若是早找到这么凶的杀手,今日也不必在这里与六弟闲话了。”
许安桐蹙眉,许安归双手拢在袖子里,望着许安泽。
许安泽见两人都不说话,便哈哈大笑一场,伸手道:“元宝!”
跟在许安泽身后的内侍,弯着身子,把许安归的那把月芒剑递了到了许安泽的手上。
许安泽啧了两声:“这事怪我。若我早些把这把月芒剑还给六弟,六弟或许早就能把那个刺客抓住审出幕后黑手是谁了吧?”
许安泽把手中的月芒剑,拍在许安归的胸口:“拿着,好好保护你自己的命。你的命,只有我能收走。如今你既然回来,那我们就在朝堂上一较高下。”
许安归接住月芒剑,想说什么,许安泽却是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转身又上了马车。
季凉站在一边,望着许安泽的马车,心中暗道:这件事,当真不是他做的。若真是他做的,他便不会来还这把月芒剑。他不想许安归死于非命,最少他不想许安归死在别人的手下。
那么……
季凉看向许安归,许安归拿着那把银色的剑,眼中有许多情绪混杂。
许安桐轻叹了一声:“你好生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许安归笑道:“好。”
许安桐又道:“贤母妃那便若你想到什么可以方法可以让她出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好。”许安归点头。
“你自己好好养伤,我走了。”许安桐走上台阶的时候,回身看向季凉,“帮我照顾好他。”
季凉似乎是没想到许安桐会跟她交代事情,下意识地点头:“是。”
许安桐离开安王府,季凉转向许安归,忽然发现许安归一直盯着她看。
季凉心里一阵慌乱:“你看我做什么?”
“你在嫁入安王府的之前,见过兄长。”许安归笃定地说。
季凉望着许安归的眼睛,回道:“大年初一,祭祖的时候,在大相国寺看见他与解和一起。”
“听兄长说,他在相国寺里闲逛,是你去找他的?你为什么去找他?”
季凉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汗湿了,她张了张嘴,才道:“我找他自是为了我自己的事。”
许安归向季凉逼近了一步:“什么事?”
季凉后退一步:“我没有必要事事巨细地跟你汇报吧?”
“有什么事,是你需要问兄长,而不是问我?”许安归不依不饶,他总觉得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向他隐瞒了一件事。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季凉看见月卿已经端着药过来了,连忙岔开了话题:“你的药来了!”
许安归眯起了眼睛。
季凉快走两步,把月卿手上端着的药碗拿了过来:“喝了药继续去睡吧……睡觉伤口好得快!”
许安归不接,只是望着季凉,固执地等着季凉告诉他答案。
可是季凉却是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不准备回答。
她从始至终都认为,寻找那个带蓝色玉佩救她的人,是她自己的事情。
许安归怒气渐旺,伸手拿过药,一口喝完,连叫苦都不叫了,直接把碗还给了季凉,转身便走了。
季凉愣愣地看着他离去,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生气?
一边月卿蹙眉,奇怪地小声嘀咕:“不会吧,他居然没喊苦?是我没放对药,还是他失去了味觉?”
当天许安归便搬离了清风阁的正殿,睡去了隔壁的朗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