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暗道不好,翻身向后爬去,许安归直接一掌按住她的双手,死死把她按在身下。
季凉趴在马车的软垫上,不敢再动。
许安归的怒气不言而喻:“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凉死死地咬住牙关:“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信不信,明日我便能让他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许安归在季凉耳边低吼。
季凉心中一怔,明知道许安归不会杀秋薄,却也不敢再嘴硬,放弃了挣扎。
许安归瞪大了双眼,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个女子。
不曾想,季凉明知道他就是说说吓唬她而已话,她居然不再反驳。
她在乎秋薄!
她居然这么在乎秋薄!
许安归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在胸腔里膨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季凉咬紧牙关,不肯回答。
“青梅竹马?你与他从小就认识?我与他一处学剑,我为何不知!”许安归的表情季凉看不见,也不想看。
她知道但凡是皇子,没有一个是好相处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许安归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不允许自己的安王妃,哪怕是名义上的安王妃与其他男子有任何往来。
她只能是他的附属品。
“你生气的理由,是因为我出去见了一个男人?”季凉声音平淡,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
许安归听见她这种平淡的宛如一碗清水的声音,怒气更盛:“你是想整个许都都知道安王妃与我父亲的御前侍卫有私情吗?”
“私情?”季凉笑出了声,她转过头,对上许安归的眸子,“我是一路藏匿身形,跟着他去的秋府。根本没有人看见我进秋府。倒是你一来,就把我从里面拉到你的马车上。我这身装扮,远看了就是一个男子。你与其担心别人传安王妃与御前侍卫有私情,不如担心明日自己被人传有龙阳之好,比较好吧?”
“你!”许安归伸出另外一只手,捏住季凉的下巴,“放肆!”
“许安归!”季凉抢先出声,“放手!”
从来都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子真的是心中无愧、不惧生死,所以才敢这般反抗与他吗?
还是,她在攻他心计,赌他不会杀她?
她认识的是御前侍卫秋薄,还是江湖第一剑客廉杀关门弟子秋薄?
愤怒让许安归来不及细想,但是许多细节不自觉地就变成了走马灯,从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终于他压制住自己情绪,松了手,翻了个身坐了下来。
季凉连忙爬起来,靠向另一边,警惕地看着许安归:“我警告你,以后要再这样对我无礼……”
话音未落,许安归已经俯身过来,用嘴堵住了季凉嘴,他疯狂地吮吸着季凉的唇,像是想在季凉的身上印刻上他的痕迹一般。
季凉大惊,有了新婚之夜的那次,她不敢再张嘴,让许安归轻而易举的进入那片芬芳之地。
许安归见季凉死死地咬紧牙关,转手便捏住她的下颚:“你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了。无论当初是什么理由,但只要你嫁入我安王府,你就只能是我许安归的女人!”
季凉从未见过这样的许安归,他浑身紧绷,眼眸阴沉。
他好像是真的在生气。
季凉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占有欲如此之强的男人。
她一开始看见许安归,还有话想向他解释。
但是现在,季凉对他新婚洞房退让的好感,变得荡然无存。
季凉眉头微皱,死死地盯着许安归,没有表情,却也不再挣扎了。
许安归见季凉的表情越来越冷,心中有一丝懊悔。
这些年,他已经在外历练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没想到,今日看见季凉望着秋薄那种悲伤而克制的表情的时候,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愤怒,从脚底直窜上脑门。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季凉居然三言两句就戳到了他最不想听的那句话——与他何干。
是了,她从未想过要真正地嫁给他,他们也从未圆过房。
他们也不过就是在一张床上,睡了几日,相互取暖而已。
他有什么资格干预她?
她从来都不怕死,不然她也不会从郭府代嫁到他的身边。方才那种威胁,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
他们俩一直到刚才为止,都伪装的很好。
为何是他先破了功?
对她起了怒意?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季凉不说话,许安归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