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允句句所言直指这件事要害,可银子到底是在他临府发现的。
许安归私自豢养精兵,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
北境消失的那五千精骑,如天降神贵一般出现在南泽战场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南泽国,这不得不让东陵帝对许安归豢养精兵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且,北境军饷八年之间少了四百万,许安归依然撑住了北境边防,也就是说许安归在这八年里,最少为北境边防凑出了两百万两银子。不然以北境军当时的军饷,是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的。
现在这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出现在临府,要说东陵帝一点都不信这事跟临允与许安归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既然是御史台呈奏上来的,孤就必须派人下去查看。”东陵帝威重的声音压下来,让许安归与临允心中皆是一寒。
这事或许是别人栽赃他们在先,可东陵帝不顾临允帝师颜面,也不顾许安归战功赫赫,执意要查,那便是正中东陵帝下怀。
东陵帝这边刚有了杀人的心思,那边立即有人给东陵帝递了一把刀!
许安归心思转得飞快。
这布局之人手段狠辣,非一般人所能及。
先是用郭若雪的命拖住了季凉,然后用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拖住了他与临允。让他们双双身陷囹圄,无法相互救援,也无法相互通信。
这么说来,出招的人,是查清楚了安王妃真实身份了,这才出手如此快准狠?
所以,这件事,就是冲着他安王府来的?
许安归在这一瞬想清楚了这事的起因,便也不那么着急了。
想来,方才季凉一脸镇定疑惑掺半的表情,也是在思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来人啊!”东陵帝朗声对外唤道。
秋薄立即进了大殿,单膝跪下。
“把安王与临太傅押在宫里,没有孤的旨意,谁都不可以见他们。”东陵帝望向临允,“这事终究是闹到孤这里来了,万万没有不查的道理。”
临允抱拳:“微臣就在宫里等陛下还以微臣清白。”
临允说完便是一拜,然后站起身来跟着秋薄去了天鉴院。许安归也不多话,站起身来,向东陵帝一礼,快走两步赶上临允,搀扶着临允,一起住进了天鉴院。
不多一会,邹庆来传话,说是许景挚求见。
东陵帝蹙眉,许景挚很少进宫,怎么今日许安归与临允出了事,他便来了?他前段时日,不是下去南方休养身子去了吗?
“可有说何事?若没重要的事情,让他回去,不要来添乱。”东陵帝问道。
邹庆微微欠身,道:“陛下,老奴建议,陛下还是亲自见一见宁王殿下。”
听闻邹庆这么说,东陵帝心中生疑,立即宣了许景挚觐见。
果然,邹庆所言不错。
他确实应该见一见如今的许景挚!
“景挚!你的腿……痊愈了!?”东陵帝不可思议地盯着许景挚的腿,没想到他断了那么久的腿居然真的痊愈了!
许景挚抱拳欠身:“见过皇兄。”
东陵帝走到许景挚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腿。手上加了力量在许景挚的身上,许景挚也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
这么看来,许景挚当真是已经痊愈了。
“好好好!你真的痊愈了!”东陵帝看着许景挚一副高兴不已的模样。
许景挚颔首低声道:“是这些年皇兄送来的东西好,再加上薛神医妙手回春,确实把我这条废腿给治好了。”
东陵帝见许景挚站在一起,英姿焕发的样子,居然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许景挚后退一步,撩起衣袍,跪下给东陵帝行了一个大礼:“臣弟有一事请求皇兄,还请皇兄应允。”
东陵帝似乎是意外许景挚给他行这么大的礼,道:“你说。”
许景挚又叩拜一下,抬头道:“安王妃与安王这件事,臣弟请命,彻查此事,请秋侍卫协理。”
东陵帝似有犹疑。
许景挚继续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安王妃杀害太子妃涉及郭氏一门,而太傅府邸中翻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说安王私自豢养亲兵。这两件事来得太突然,太巧,设的局太大,一定不是一起简单的栽赃陷害。”
东陵帝眼眸微微地眯起:“你说什么?安王妃杀害了太子妃?!什么时候?!”
许景挚回道:“就在刚才,在英国公寿宴之时。当时……”
许景挚把案发的过程给东陵帝说了一遍。
东陵帝默不作声。
许景挚道:“这事,就是冲着安王府去的。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为什么封许安归为安王吗?”
“因为他能安国定邦,所以赐他‘安’字。”东陵帝回答。
“是了,”许景挚接道,“陛下是因为许安归平定北境八年之久,而后一举攻破南泽收复南境,这才赐了一个‘安’字给他。还是那句话,若许安归想造反,这八年他手握重兵什么时候不能起兵造反,偏要等着自己在许都,身边没有重兵,可以任人拿捏的时候给人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给陛下,让陛下处置?!”
东陵帝眸光微闪,却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按照我搞事的习惯,大事之后,必有反杀。(嘿嘿嘿)